那一片高高举起的手臂，像一片沉默的森林，无声地宣判了贾张氏的结局。

贾张氏那张原本就耷拉着的脸，此刻因为充血而涨成了猪肝色。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那双浑浊的三角眼，缓缓地、怨毒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好啊……”

她笑了，笑声嘶哑得像是夜枭的啼叫，

“你们都巴不得我这个老婆子死！都串通好了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的目光，第一个就钉在了一大爷易中海的身上。

“易中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道貌岸然的心思！天天装着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实际上呢？就盼着别人家都过得不如你！你帮秦淮茹，不就是想让她给你养老送……”

“你闭嘴！”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

贾张氏根本不理会，手指又转向了二大爷刘海中：

“还有你，刘海中！一个破锻工，天天做着你的官迷大梦！院里屁大点事你都要插一脚，显着你了是吧？我呸！”

最后，她的手指，带着无尽的鄙夷，指向了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你这个老算盘！算计了一辈子，算计到最后，给何雨柱家当狗！人家吃肉你闻着味儿，就那么香吗？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她骂得酣畅淋漓，把积压了半辈子的怨气，都化作了最恶毒的语言，喷向了整个四合院。

就在所有人都被她这副泼妇骂街的架势镇住时，她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易中海，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

“易中海！你个……”

那句最恶毒的，关于“绝户”的咒骂，已经冲到了她的嘴边。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夜里炸响。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吹过屋檐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易中海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再看看贾张氏脸上迅速浮现出的五道指痕。

谁也没想到，院里向来最讲究“体面”和“规矩”的一大爷，竟然会动手打人。

贾张氏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胸膛起伏，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这一辈子，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这件事戳他的脊梁骨。

……

这场闹剧，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收了场。

第二天，在街道办的介入下，贾张氏被客客气气地“请”上了一辆回乡下的卡车。

她那点撒泼的本事，在真正的规章制度面前，不堪一击。

起初，秦淮茹还有些担心。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虽然清贫，却前所未有的清净。没有了无休止的咒骂和挑唆，棒梗似乎也懂事了一点。秦淮茹觉得，天，终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