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夹着米饭的筷子,悬在空中。
窗外,邻家的谈笑声隐约传来,衬得屋内的气氛愈发安静。
桌上的白切鸡还冒着热气,香气袅袅,可她却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懂过枕边这个男人。
“柱子……你……”
她斟酌着词句,
“把贾大妈送回去,对我们家又没什么好处。你还要帮你媳妇我担上一个‘不近人情’的名声,图什么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像你的风格。”
何雨柱又夹了一块鸡皮,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好处?”
他轻笑一声,
“好处就是,我单纯看那个老虔婆不顺眼。”
他放下筷子,看着妻子,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雪茹,你想想。她要是走了,这院子里能清静多少?以后谁家丢了根葱,少了块煤,再也不会有那种指桑骂槐的叫骂声。咱们俩关起门来过日子,耳根子也清净。”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伸手覆上陈雪茹放在桌上的手。
“再说远一点,以后……咱们要是有孩子了呢?你希望咱们的孩子,天天听着她怎么撒泼打滚,看着棒梗怎么偷鸡摸狗吗?环境能影响人。我不想咱们家,被那种乌烟瘴气的东西给沾染了。”
最后那句话,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了陈雪茹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是啊,为了孩子。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
她反手握住丈夫的手,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我找个机会。”
机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秦淮茹刚从街道领了些缝补的活计回家,还没进门,就被三大妈和另外两家邻居堵在了院子里。
“秦淮茹,你可算回来了!欠我们家的东西,是不是该还了?”
三大妈叉着腰,一脸的不快。
“什么?”
秦淮茹愣住了,手里抱着的一卷布料险些掉在地上,
“三大妈,我什么时候欠您家东西了?”
“你没欠,你婆婆欠的!”
另一个邻居接过话头,声音里满是火气,
“前天跟我这拿了两个窝头,昨天又去三大妈家顺了半颗白菜!都说是你让她来拿的,说家里揭不开锅了,回头有了钱就还!我们看你孤儿寡母不容易才给了,可这都几天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秦淮茹的脸“刷”地一下,血色尽褪。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周围邻居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有看笑话的。
这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妈!你出来!”
她冲进屋,声音都在发抖。
贾张氏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听到动静,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叫魂呢!我没偷没抢,是他们自己愿意给的!”
“您没偷?”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外面,“那您为什么打着我的旗号去要?您把我秦淮茹的脸,把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丢脸?”
贾张氏猛地坐起来,吊梢眼一横,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大孙子!你没本事挣钱,还不许我想办法给我孙子弄口吃的?你这个当妈的不心疼,我这个当奶奶的心疼!”
一番颠倒黑白的强词夺理,让秦淮茹彻底哑口无言。
恰好,下班回家的陈雪茹路过,看到这一幕,立刻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