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无奈地摇着头,从包里拿出备用毛巾,一点点帮他擦去脸上的泥点,语气依旧平和:“压弯需要反复练习,急不来的。等你先熟悉了车感,我再慢慢教你。”她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掠过他的脸颊,带着骑行服面料的微凉和自身的体温,让鸣人瞬间僵直,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湖水湿气的清甜气息。
**最惊险的是第七次摔车**。在通过一座石桥时,疲惫的鸣人脚下一滑,踩空了踏板,自行车直接冲出桥栏坠入湖中,而他本人则惊险地挂在了桥栏上晃荡。溅起的巨大水花,将桥边的花火也淋湿了大半。
浅紫色的骑行服被湖水浸湿后,颜色变深,布料微微透明,隐约透出底下内搭的轮廓。鸣人看得一愣,险些忘了自己还挂在桥栏上命悬一线。
“鸣人!”
花火吓得心脏几乎停跳,立刻冲上前,用力将他从桥栏上拽了下来。看着他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的狼狈相,她又气又急,声音都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来骑行的,还是来表演极限生存的?再这么不小心,下次……下次我真不管你了!”
鸣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却依旧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目光飞快地从花火湿透的骑行服上扫过,又做贼似的移开:“这哪是表演……这叫挑战自我极限!你看我刚才挂在上面,像不像执行s级潜入任务?”
花火没有理会他的强词夺理,只是沉默地从储物包里拿出干燥的毛巾,仔细地帮他擦拭头发和脸颊,随后递过一个保温壶,拧开盖子:“快喝点姜茶驱寒。湖边风大,小心感冒。”她身上的“小香风”被湖水冲淡了些,却融合了清新水汽,别有一番味道。距离如此之近,鸣人甚至能听到她因担忧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接过保温壶,温热的姜茶顺着喉咙滑入,暖意迅速流遍四肢百骸,熏得他眼眶微微发热。他望着花火同样湿漉漉的发梢,看着她那身湿衣更贴身勾勒出的柔和曲线,那份在狼狈中依然不减的从容与温柔,让他心里某个角落变得无比柔软。
他忽然小声问:“花火……你为什么都不生气啊?我摔了这么多次,换了别人,早就骂我笨蛋,或者不耐烦地走了。”
“因为……”花火弯下腰,帮他整理好歪斜的护膝,指尖轻轻拂过他膝盖上那排略显滑稽的樱花创可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每次摔跤后,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眼睛里却从来没有熄灭过光芒,反而越挫越勇。那种不服输的眼神,比赢得任何比赛都更让我觉得……值得。”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他,“我带你骑行,不是为了赢你,是想让你知道,做任何事,**坚持到底的勇气,远比速度更重要。**”
当两人最终抵达火影岩下时,夕阳已将月见湖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色,波光粼粼,如同撒了无数破碎的宝石。
鸣人累得直接呈“大”字形瘫倒在岩边的草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酸痛,脸上却洋溢着孩子般纯粹的笑容,声音嘶哑却充满骄傲:“我……我做到了!一百公里!我真的骑完了!”
花火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冰镇汽水。自己也开了一瓶,仰头喝了一口——她修长的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骑行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拉,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鸣人看得有些失神,接过汽水时差点脱手。
“全程一百公里,你用了三小时十七分钟。”花火的声音带着笑意,夕阳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圈温暖的光晕,“比我慢了将近一个小时。”
“还是比你慢这么多啊……”鸣人嘟囔着,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小失落。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花火——经过长途骑行,汗水与动作使得骑行服更加贴合,清晰地映出她柔韧而富有力量感的身形轮廓。
“早知道,就该认真准备一下的……”
“但你没有放弃,不是吗?”花火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膝盖上那一排“战利品”、沾满泥污的牛仔短裤和那辆濒临散架的二手车,忽然笑了起来,眼底漾开温柔的涟漪,“知道吗?我第一次环湖骑行,摔了十二次,比你还多五次。最后是凯老师一路推着我、鼓励我,才勉强撑到终点。”
鸣人猛地抬起头,蓝眼睛瞪得溜圆:“真的?我一直以为你做什么都像柔拳一样,天生就厉害得不得了呢!”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厉害。”花火伸出手臂,指着上面一道淡淡的白色疤痕,“看,这里,第三次摔车时被灌木枝划的。当时我疼得直掉眼泪,发誓再也不碰自行车了。是凯老师告诉我,**摔跤本身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因为害怕摔跤,而不敢再迈出下一步。**”
她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目光沉静地望向鸣人,眼中仿佛落入了星辰:“你一开始想跟我比赛,不就是想向自己证明,‘我能行’吗?现在你做到了,这就足够了。至于快还是慢,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鸣人望着花火眼中那份毫无杂质的肯定与温柔,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里被一种饱满而温暖的情绪填得满满的。他猛地抓起身边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用力踹了踹歪斜的车轮,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无比:“那……下次!下次我一定还要跟你比!下次我肯定骑得更快,摔得更少!”
“随时奉陪。”花火笑着站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屑,浅紫色的身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挺拔,“不过下次比赛前,记得换双合脚的鞋,也好好修理一下你的‘战友’。”她促狭地眨了眨眼,“我可不想再满世界帮你找飞出去的人字拖了。”
归途上,鸣人因膝盖的伤口,只能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花火则推着那辆轻便的公路车,安静地走在他身侧。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紧密地交叠在一起,仿佛本就一体。风里依旧缠绕着那缕清甜的“小香风”,与晚春的樱花余韵交织,沁人心脾。
“花火。”走了一段,鸣人忽然停下脚步,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耳廓依旧泛着可疑的红晕。
“嗯?”花火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夕阳的柔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柔和。
“谢谢你。”他挠了挠那头耀眼的金发,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诚恳,“谢谢你……没有嫌我麻烦,还这么耐心地教我。以前……很少有人愿意花这么多时间,陪我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事情。大家都觉得,我只要会用螺旋丸,能控制九尾的力量,就够了。”
花火的脚步微微一顿,心口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她想起鸣人每次摔倒在地,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总要硬挤出笑容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前训练场上,那个无论被凯老师训斥多少次、摔打得多么惨烈,都咬着牙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冲锋的少年。
他看似神经大条,内心却比谁都渴望被认可,渴望有人能看到他抛开尾兽人柱力、预言之子这些光环后,那份纯粹的、笨拙的努力。
“因为你值得啊。”花火轻声回答,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真诚,“**你值得有人陪你一起做看似无聊的事,值得被人看见你每一次摔倒后爬起来的倔强,也值得拥有这样简单的快乐。**”
一阵晚风拂过,枝头最后几片顽强的樱花瓣悄然旋落,轻轻点缀在两人的肩头。
鸣人望着花火被夕阳染成蜜色的发丝,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那两道紧密相依的影子,忽然觉得,这个樱花几乎落尽的春天,比记忆中任何一个都要温暖。不是因为这恰到好处的气温,而是因为身边有了这样一个人,愿意陪着他一次次摔倒,陪着他一点点成长,陪着他去发现坚持本身的意义。
还有那缕始终萦绕的“小香风”,以及骑行途中那些不经意瞥见的、充满生命力的美好轮廓,都化作了这个春天最鲜活、最难忘的记忆烙印。
他悄悄加快了半步,让自己的影子与她的靠得更近些。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提前修好车,买双专业的骑行鞋。不仅要骑得更快,还要……在她递来水时,能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谢谢;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能多记住几分那动人的模样。
“啊!你看那边!”花火突然指着前方路口,“有卖鲷鱼烧的小摊!我们去买两个吧?骑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
鸣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瞬间将刚才那点旖旎心思抛到了脑后,一把拉住花火的手腕就往前冲:“我要吃!我要红豆馅的!最大的那个!”
两人的笑声在夕阳的余晖中洒了一路,与那缕淡淡的“小香风”一起,飘向远处巍峨的火影岩。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花火被他握住的手腕,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悄然放松,任由他拉着前行,而她白皙的耳垂,也悄悄染上了与天边晚霞同色的绯红。
不远处,茂盛的树丛阴影里,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身影,轻轻按下了手中相机的快门。
镜头里,定格下两人并肩奔向鲷鱼烧小摊的背影,金色的夕阳温柔地为他们镀上了一圈光晕,美好得如同画卷。
伊鲁卡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脸上露出了欣慰而了然的笑意,他收起相机,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渐深的暮色中,只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低语:
“看来,下次的‘同期会’团建活动内容,可以考虑增加一个环湖骑行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