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没理他,专注地吸收着雷雪的电花:“这些电花里有很纯粹的雷属性法则,对缘法有好处。你们小心防御,我来吸收这些‘养料’。”
六人立刻调整阵型,陈巧与雷破在外围,用剑罡和雷墙抵挡大片的雷雪;赵文轩的风纱在中层,将漏网的雷雪吹向阿木;李慕然的星核悬在中央,随时准备击碎靠近核心的雷雪;秦轩则守在最里层,净化那些可能透过缝隙钻进来的电花。
雷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面铺了一层淡紫色的“雪毯”,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时不时有几片雪突然炸开,溅起一串电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巧的剑峰上已布满细小的电痕,“雷雪太多了,咱们的灵力消耗得太快。”
赵文轩的风纱也稀薄了不少:“我快撑不住了,风纱的流动越来越慢。”
李慕然突然开口:“阿木,吸收得怎么样了?”
阿木的因果线已变成深紫色,上面的电花滋滋作响:“差不多了,这些雷雪的法则我摸透了!”
“好!”李慕然眼中精光一闪,“换阵!阿木居中,用缘法引雷雪,我们五人在外围,借雷雪的力量淬炼灵力!”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利用雷雪的力量。雷雪的电花虽碎,却蕴含着精纯的雷法则,正是淬炼半步大乘灵力的好材料。
阿木立刻会意,因果线猛地扩张,像一张大网,将周围的雷雪全部吸引过来。那些雷雪在缘法的引导下,不再胡乱炸开,而是乖乖地飞向五人。
“来了!”陈巧深吸一口气,不再用剑罡抵挡,而是任由雷雪落在剑身上。雷雪炸开,电花顺着剑峰流遍她全身,刺痛感传来的同时,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电花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活跃、凝练。
雷破也放开了雷墙,雷雪落在他身上,炸出无数细小的电花,与他自身的雷纹相互激荡,发出“噼啪”的声响。他非但不疼,反而一脸享受:“痛快!这比单纯练雷纹舒服多了!”
赵文轩、秦轩、李慕然也依样画葫芦,任由雷雪在身边炸开,借电花淬炼灵力。起初还有些不适,但很快就找到了诀窍,将电花的力量导入经脉,打磨着灵力中的杂质。
六人形成一个奇妙的循环:阿木吸引雷雪,五人吸收电花淬炼灵力,淬炼后更强的灵力反哺给阿木,让他能吸引更多的雷雪。
雷雪下得最密集的时候,六人周身都笼罩在淡紫色的电光中,像是六个发光的茧。他们的气息在快速攀升,半步大乘的境界越来越稳固,甚至隐隐有了向大乘期发起冲击的势头。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雷雪渐渐停了,劫云也露出了疲惫的迹象——似乎连天道都没想到,这专门用来“碎灭”修士灵力的雷雪,竟成了六人精进的“补品”。
最后一片雷雪落在阿木的因果线上,被彻底吸收。阿木睁开眼,因果线发出耀眼的紫光,上面流动着雷与缘法交织的法则:“成了!我的缘法,现在能暂时操控雷电法则了!”
陈巧的破界剑嗡鸣作响,剑峰上的电痕变成了金色,灵力运转时带着风雷之声;雷破的雷纹更加深邃,仿佛藏着一片雷海;赵文轩的风纱中夹杂着细小的电丝,风过之处,带电的风刃能轻易切开坚硬的岩石;秦轩的净化光中多了一丝雷的锐利,净化浊气的速度更快;李慕然的星核里,银灰、紫、金三色交织,运转时竟带着重浊雷的沉凝与碎灭雷雪的灵动。
六人相视一笑,满身的疲惫都被突破的喜悦冲淡。第二十二道雷劫,不仅没伤到他们,反而让他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而远处的魔尊,感受到这股越来越强的气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这六个小辈不仅能在三九天劫中活下来,还能借劫提升,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恐怕就要被反超了。
“给我加力!”魔尊怒吼一声,将更多的魔气注入攻击,“不惜一切代价,在他们渡完劫前,攻破防线!”
防御阵前的压力陡增,但三派修士们看到天际雷雪消散,感受到那六道越发强盛的气息,心中的信念也越发坚定——胜利,就在前方。
经历了碎灭雷雪的洗礼,六人身上的气息又沉稳了几分。李慕然的星核能同时引动重浊雷的沉与碎灭雷的锐,陈巧的剑罡则融合了雷的暴烈,挥剑时自带雷鸣;赵文轩的风刃带电,切割力倍增;秦轩的净化光裹着雷丝,净化浊气的同时还能电击邪祟;雷破的雷纹阵范围扩大了三倍,能同时困住数十只魔物;阿木的因果线更是成了“导电体”,能将雷电法则传递给任何一人。
休整时,阿木突然指着劫云说:“你们看,这云好像在……收缩?”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原本覆盖大半个天空的劫云正在向内聚拢,中心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漩涡深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是‘虚无雷’。”陈巧的脸色凝重起来,“三九天劫的第二十三道,也是最诡异的一道。它不会直接攻击,而是会制造‘虚无领域’,让我们的灵力、甚至存在本身都变得模糊,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消散在虚无里。”
“消散?”雷破皱眉,“有这么邪门?”
“比这更邪门。”李慕然调出星核中储存的古籍影像,“古籍记载,虚无雷没有实体,它落下时,会将周围的空间变成‘无’——没有能量,没有法则,甚至没有时间流逝。在那里,我们的灵力无法运转,缘法无法连接,就像被扔进了什么都没有的黑洞。”
阿木的因果线微微颤抖:“连缘法都没用?”
“嗯。”李慕然点头,“虚无领域里,一切联系都会被切断,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对抗虚无。”
“靠意志?”赵文轩有些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思故我在’。”秦轩轻声道,“在虚无里,只要坚信自己存在,就不会消散。一旦产生‘我是不是已经消失了’的念头,就会真的消失。”
这话听起来玄乎,却让六人都沉默下来。前面的雷劫考验的是力量、根基、配合,而这道虚无雷,考验的竟是心境——一种近乎偏执的“存在信念”。
“来了!”阿木突然喊道。
劫云漩涡猛地收缩,一道漆黑的“雷”劈了下来——那雷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甚至没有轨迹,它所过之处,空间像是被擦掉了一样,变成纯粹的黑。
“闭气,凝神,守住心念!”陈巧大喊一声,率先闭紧心神,脑海中只剩下“我在”两个字。
六人同时被虚无雷笼罩,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声,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仿佛意识被单独拎了出来,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
“陈巧?雷破?有人吗?”赵文轩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喊”。恐慌瞬间涌上心头,他试着调动风纱,却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
“我……是不是已经消散了?”一个念头冒出来,立刻被他压下去,“不!我在!我赵文轩在!我能感觉到风,就算在这里,风也该在我心里!”他拼命回想风穿过指尖的触感,回想操控气流时的畅快,那些鲜活的记忆像钉子一样,把他的意识钉在黑暗里。
雷破的处境更凶险些。他习惯了雷纹炸响的轰鸣,习惯了力量冲撞的震感,可此刻,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他娘的,这破雷!”他在心里怒吼,没有声音,却带着一股狠劲,“老子的雷纹还没劈够魔尊,怎么能在这破地方消失?我雷破,是能劈开天地的人!”他想象雷纹在皮肤上燃烧的灼热,想象每一次渡劫时那股不服输的冲劲,意志如顽石般坚硬。
秦轩的净化光本就温和,此刻在虚无里更难捕捉。但他想起那些被自己净化过的浊气,想起李慕然说过“净化不是消灭,是让混沌回归清明”,便静下心来:“我在,因为我还在守护。只要他们需要,我的净化光就不会灭。”这份信念像一点微光,在他意识深处亮了起来。
李慕然的星核虽无法调动,可他记得星核里每一道纹路的来历——有陈巧帮他打磨的锋锐,有雷破渡给他的雷力,有赵文轩吹过的风,有秦轩净化的光,还有阿木系上的缘法。“我们六人的印记都在,我怎么会消失?”他把这些印记在心里一个个摸过去,像数着最珍贵的宝藏,每数一个,意识就清晰一分。
阿木的因果线断了联系,可他脑海里全是那些缠绕的画面——和陈巧并肩练剑时,因果线与剑罡共鸣;帮雷破加固雷纹时,线尾沾着的火花;替赵文轩捆过风纱,线身缠着细风;为秦轩净化过缘法,线头带着微光;还有和李慕然的星核相触时,线心泛起的银灰。“这些联系刻在我骨头上,虚无也抹不掉!”他用意识紧紧攥着这些画面,像攥着一团打不散的线。
陈巧的剑心最稳。她闭着眼,脑海里只有剑——剑峰划破空气的轨迹,剑脊承受压力的弧度,剑柄在掌心的温度。“剑在,我在。”这三个字像刻在剑身上的铭文,反复在意识里回响。她甚至能“看”到自己握着剑,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弧光过处,虚无竟被撕开一道细缝。
就在这时,六道微弱的光突然在黑暗中亮起——陈巧的剑痕光、雷破的雷纹光、赵文轩的风纱光、秦轩的净化光、李慕然的星核光、阿木的因果线光。它们隔着无尽的黑暗,遥遥相望,却像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着,慢慢靠近。
“是他们!”赵文轩的意识猛地一颤,那道代表风纱的光,正朝着雷破的雷光飘去。
“聚过去!”陈巧的意识发出指令,剑痕光率先加速,撞向最近的星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