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摇了摇头,认真道:
“师兄过谦了。能者多劳,看来这太阴宗一月,我清云宗的颜面,多半要仰仗师兄维系了。”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独自走开的、灵玄宗那位圣子的背影。
谢楚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白景亭停下脚步,
似乎在与同门交代什么,那挺拔的背影在太阴宗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孤高。
他笑了笑,未置可否。
维系颜面或许重要,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尽情汲取知识,验证己道。
至于那位别扭的邻居……若能互相砥砺,共同进步,自是最好。
上午的《基础阵理》课在墨渊长老布置的又一道复杂演算题中结束。
弟子们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结伴离开讲坛,大多面露疲色,准备回客舍打坐调息,消化这密集灌输的阵法知识。
一位清云宗的师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身旁的谢楚歌,习惯性地问道:
“三师兄,今日还是去韩书阁吗?”
在他想来,这位勤奋得异于常人的三师兄,定然不会放过任何提升自己的机会。
然而,谢楚歌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说道:
“不了,今日想休息一下,不去了。”
这话让周围几位同门都愣了一下,连走在前面的五师姐冷凝都略带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他们的印象里,谢楚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去修炼的路上,或是像昨日一样,沉浸在韩书阁的典籍海洋中。
主动提出“休息”,实在是罕见。
谢楚歌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不由失笑,解释道:
“阵法之道,浩如烟海,非一日之功。
昨日收获颇丰,但也需时间沉淀,细细咀嚼。
贪多求快,反而不美。
今日阳光尚好,我想到处走走,看看这太阴宗的景致,换换心境。”
他这话半是真言,半是托辞。
真正的原因是,他清晰地感知到,经过昨日高强度的理论学习和神识推演,
以及昨夜充足的睡眠后,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一种饱满而活跃的状态,
但同时也需要一种“松弛”来平衡那种极度的“专注”。
一味的紧绷,并非他“随心道”的真意。有时候,适当的放空和观察,反而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领悟。
冷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三师兄言之有理,张弛有度,方是正道。那你自己小心,莫要走远了。”
“放心。”谢楚歌笑着应下,与同门在岔路口分开。
他没有回客舍,而是沿着太阴宗那横平竖直的道路,随意地漫步起来。
与清铃宗的生机盎然、清云宗的剑气纵横不同,太阴宗的景致透着一种冷峻而严谨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