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林绪吓坏了,这可不符合圣人之道,“这岂不是有违礼法?”
“这有什么,不违礼法不是也有人去赌吗?好赌是天性,有的人能做到自我约束,有的人则是也不能约束,所以这种事情只靠严管是不可能杜绝的。”
“只要合理运作,就能让国库多收不少税啊!用这些税可以补充军费,也可以拿出来改善民生,修路,给贫苦百姓发放粮食等等。”韩晨可是知道赌博的利润。
“这倒是个好办法。”林绪笑道:“将那些不事生产的人的钱都收到朝廷手中,朝廷再拿着去做些实事,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所以很多时候看待一个事情要从好处和坏处两面去看,不能上来就人和事情一竿子打死。”韩晨道。
林绪看着四下无人,显得十分谨慎道:“大哥,这宗室的方案还没定?”他知道现在京城之中都在关注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还是要注重保密的。
“还没有定下来,新党那边好像还要秉承一下官家的想法,所以大纲还在章惇那边。”韩晨知道自己在其中绝对不会占据主导地位,真正主持的人只会是王安石和赵顼。
章惇和自己只会是完善细节的人,所以他想急也急不来,反正宗室的人就在那里盯着,一个不好便要出大事。
就看王安石能不能快些整理出来大纲了。
“既然他们说了算,那大哥你为何还要加入其中呢!恶人还不如都让他们做了。”林绪有些不理解韩晨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跟本没有什么好处,还只会将宗室和大内得罪干净。
“做这件事我也跟本没有想到自己,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国朝震动,对谁也没有好处。”韩晨叹了一口气。
他提议的总不能最后却躲开了,而且这件事情若是能顺利解决,对以后打破既得利益集团是极为有利的。
“那如果失败,大哥您怕是难以在中枢了。”林绪提醒道。
韩晨不以为然道:“我还年轻,即便是去地方待上几年,也耽误不了前程的。”韩晨最大的资本便是年轻,而且只要春闱考中进士,那他的起点和资历就要高了。
再过十年,二十年,韩晨的资历就足够将一干同龄人压倒了。
“只要过了此事,明年春闱之后,大哥在京城之中就会站得更稳了。”林绪知道现在即便是让自己当官,自己也很难做到好,除非是钱庄局、专利局那样基本上都是书院学生的地方。
在其余的地方还都是看你的出身,是不是进士,是不是走科举之路,还是荫补的官,所受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现在除了进士,很难再升任宰执了。
“这些日子我们有些高调了,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去主动去提出方案,却也是让人给记恨上了。”韩晨虽是这样说,却也是毫不在意。
赵顼为何如此信任自己?
就是因为现在是个孤臣,何为孤臣?
就是不结党,不营私。不追求名利权势而趋炎附势,敢于任事。
整个朝堂现在分成了两拨,要么同意新法;要么就是反对新法的,双方几乎是见面就掐。
早就让赵顼有些不满了。只是现在朝堂上没有出现第三股势力,不然他定然会去扶持,不然朝政就要耽误了。
而自己的出现要赵顼看到了希望,自己是赞同新法,却又不是为王安石马首是瞻,甚至是还能对新法的不足提出改进。
这样的人是赵顼最为缺少的。
所以一旦有事情,自己一定要冲在前边,反正新党也不甘示弱。
自己以新党挡住旧党的攻击,在赵顼庇护下一般是出不了大事的。要想别人重视你,那就必须要让别人觉得你不可或缺。
真的到那个时候,一些同僚的攻击也就被赵顼当做耳旁风了。在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那就是相当于给自己穿了一件护身符。
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来到了晚上,夜幕刚刚降临,又有烟花开始冲向天空。
昨夜的烟花让整个京城都开了眼界。同时也让军器监和万通商社一块赚了个盆满钵满。
虽然一开始章惇还担心将火药拿去做烟花会让人非议,但是韩晨却劝道:“只要有利润,以后的火药会越生产越多,只需要钱到位便可。”
“而且咱们这第一次卖这样的东西,抢占市场最为关键。至于明年的火药产量是会翻倍的,我已经让人去四处查探硝石矿。”军器监甚至在年前本该放假的时候都在加班,而且还都是自愿,就是因为加班有加班费。
韩晨知道改变是多么不容易,但是巨大的变革总是要落到每一个小事上,积少成多,随后才从量变到大质变,产生巨大的力量。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做些实事,小事,帮助大宋这艘大船平稳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