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人林惜延

是夜无月，辗转反侧难眠，念近来事事并非尽如人意，怅几分，奈何无语。

今日之事她实在过分，自己的仆还轮不到他人来管，打狗尚且看主人。纵然有错，可罪不致死。

愈思愈气，下榻行至镜旁，呼“来人更衣。”婢忙入室，心中一百个不解却也不语。浅蓝长裙及地，绾一个流云鬓，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中尽是轻蔑。

“怡红楼，讨个说法。”

杜才人杜十娘

是夜，炉火零星暖气熏人，漆木雕花榻帷幔重重，婢侍床畔昏昏欲睡。

榻上人柳眉紧蹙，额上汗珠细密，揣揣不安因梦魇所扰，猛然惊起手抚胸口欲平之，婢亦惊起身侍候，递茶水浅泯清心定神。

夜沉如水，却总觉风波欲起，披衣半倚，起身寻卷挑灯慢阅。青丝半散，墨绿外袍裹纤瘦身形，柳眉倦怠，鸦羽掩眸色灵动。

林才人林惜延

风冽彻骨，步步生风。至外户处，被婢拦下，气。“这婢如此不懂规矩，可是这怡红楼规矩欠佳！”

怒目相视，这婢好生烦人，喝“给我闯。”

挣开了这厮，疾步正殿。入户则道“深夜扰了才人雅兴，只为讨个说法。”

杜才人杜十娘

忽闻外间嘈杂，起身欲往观之，来人已至正殿，其妆容齐整扬唇道是讨说法。

微瞥婢子面有惧意，跪地唯诺请罪，冷面色对其沉声才人也敢拦着，还不去好生伺候着？

婢会意上前斟茶递水。方视来人，弯眉勾唇，抬手邀其上座。十娘方才睡下不久，未及时迎接，还望才人海涵。不知十娘何处失了分寸，令才人深夜到访？

林才人林惜延

顺意上座，拒了茶水。

闻言“冷哼。呵，不知？伪善小人。面上露出一丝嘲讽。扬声道”这还是我的不是了？那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假意连连。“

说罢，又提醒道”可怜了我那婢子。“冷眼瞧着，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定不会轻易辞去。

杜才人杜十娘

绯唇紧抿不言”，敛衽于下首落座。

那日？心下了然，自斟茶水浅酌，冷言“回道才人既然心知肚明，就该知那日才人之婢有错在先，处置之人也并非十娘……今夜怕是来错地方了。

林才人林惜延

闻言”冷笑，还真会做戏。“难道心腹之人还会作假不成？杜才人还真当我旁近无人了？”

既然这样会做戏，为何不去做戏子呢，也不会遭人恶。

顿了顿，眸望向别处，语调阴柔而怪“若不是杜才人，才人以为是谁呢？”

杜才人杜十娘

瞧她一口认定的样子，断然是不会信我。林才人主仆之事十娘不敢妄断。

那日分明是婢子顶撞在先，本不欲追究却遭人紧咬不放夸大其词，至于后事亦有心无力。

手藏袖下紧握，目视其敛心绪波澜不惊道那要看谁与林才人为敌了……抑或也与十娘为敌。

她既不信我之言“，多说也无益，待其自行推敲明了便罢。

林才人林惜延

闻言”冷哼一声，道“我林氏在这宫中的仇家可多着，偏偏杜才人跟我关系也是很微妙的。”

起身，向上座人走去，却在殿内打了个转儿，复言“”倒叫我那个婢子瞧着是杜才人，才人你说我信谁呢？一个心腹还是一个陌路人呢？“

走近香炉旁，弯下身子，手在鼻尖处扇风嗅着。也不是多贵重的香料。

杜才人杜十娘

垂眸端坐，觉其起身目随之，闻其言”心下一冷，只道才人既不信我又何必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