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兰拿着笔去蘸墨汁,竟闻到了肉香,顿时肚子就咕咕叫了,偏头看到盘子里的食物就拿过来,一条一条直接用手就抓着送到了嘴里。
东方翊差点儿直接冲过来,堪堪忍住,就听到温若兰惊呼一声:“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丢下了盘子里的肉,有趴在桌子上开始画了,并且动作越来越快。
东方翊真想告诉他,这样的东西他见过的,只是名字不叫袖箭,而是叫镖盒。只要控制得当,甩手之间就能发射暗器,所以许多人都见过。
夜深到天色微明,温若兰终于撑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东方翊放下茶盏走进来,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这才过去坐在温若兰原来的位置上,拿起那些图无奈的笑了,只是他的笑意瞬间就凝固在嘴角了,再回头看温若兰的时候,目光炙热非常。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怕着大燕国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如果说以前东方翊怀疑温若兰是高人不露相,这次却绝对相信她是聪明了,亲眼看她一夜未睡画出来的图纸,满地大大小小被揉成的纸团,她不会,否则那样的性格一定会一挥而就的。
随手拿起来几个纸团打开,越发肯定她没见过镖盒,这些都是凭空想出来的,而他刚好很了解镖盒,所以……。
东方翊勾勾画画,温若兰睡的香甜,嘹亮的鸡鸣让她嘀咕了一句烦人,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放下笔,东方翊抬手关了窗子,这才回头看她散乱的发丝,骑着被子的睡姿,笑着摇了摇头。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温若兰大脑里空白了几秒钟,急忙爬起来跑到桌子前面,她想到了一个更完美的机括设定,那就是追星逐月箭下面可以加一个类似扳机的东西。
看到桌子上的图纸,温若兰懵懵的抓了抓头发,自己做完是画了机括的吗?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拿起来完工的袖箭图纸,温若兰都想大声表扬自己一句了,时事造就英雄,而对她来说是压力创造奇迹了。
信心满满的把图纸折叠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找东方翊了。
此时,东方翊就在外间,坐在桌子旁边单手撑着额头,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
温若兰眸子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子,顿时脸色犹如猪肝了,东方翊手里的玉佩不就是徐宜丰给自己的那块暖玉吗?怎么到了他手里?
“吃饭。”东方翊收起玉佩,自顾自的开始吃饭了。
温若兰几步走过来伸出手:“给我!”
“嗯?”东方翊撩起眼皮:“拒绝我却留着徐宜丰的东西,你觉得我会给你?”
温若兰走到对面坐下来。
安顺立刻端着水盆和软巾过来了:“温姑娘。”
温若兰接过来软巾擦了擦脸和手,道谢之后又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东方翊。
“下去吧。”东方翊打发走了安顺,加起来菜送到温若兰的碗里:“多吃点儿。”
“你这样让我很怀疑在吃醋。”温若兰自然不会拒绝美食,低头吃的开怀:“没必要,在我眼里你和徐宜丰都是一样的人。”
“什么样的呢?”东方翊心里太不舒服了,自己竟然和徐宜丰成了一样的人!
“没感觉的人。”温若兰咽了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更是仗着家世不错,就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喜欢的自大狂。”
“你不喜欢?”东方翊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还是说,你没有找到你所谓的什么爱情?吃醋?呵,那些都是女人们闲出来的毛病。”
温若兰端过来汤喝了一小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得罪什么也不能得罪女人。”
“得罪了能怎么样?”东方翊话音一落,面前的食物突然动了,然后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温若兰竟然面不改色的拍了拍手。
“后果就是这样,没饭吃。”
东方翊突然想要把人抓过来,最低起码也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活到现在,第一个敢掀他东方翊桌的人出现了!没错,还是她!总是她!
安顺听到声音吓坏了,看温若兰面不改色的走出来,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温姑娘。”
温若兰想都没想,把折叠好的图纸递给安顺:“给他。”
“是。”安顺看温若兰又去马车上摆弄那些药材了,急忙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东方翊脸色铁青的坐在锦凳上,杯盘狼藉一地碎片,心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捏着手里的纸也不知该不该给他了。
“拿来。”东方翊抬起手。
安顺急忙递过去,如果不是担心东方翊发火,他现在应该立刻收了眼前的残局。
东方翊打开看了一眼之后,起身走了。
这下安顺心里更没底了,低声念叨了一句:“六子啊,精神着点儿。”
六子是随时随地都跟着东方翊的人,安顺知道也只有他能关键时候伸出手了。
安顺也拿定主意了,主子的怪病最怕瓷器碎裂的声音,更别说眼前乱作一团的破东西了,看来得和温姑娘说说。
东方翊觉得头疼,这种疼痛从细微不断被放大,而他喝止六子继续跟着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一个在这栋民居后面毫不起眼的小房间里。
小房间里有一张木床,很结实的木床,木床旁边放着高脚凳,凳上摆着薄纱的宫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盘膝坐在木床上,垂眸看着打开了的图纸,他无奈的笑了笑扔到了一旁,突然觉得不对又拿回来了,连发五枚带着一个能很容易控制的机括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拉环,拉环能在短时间内最完美的控制五枚精致的箭矢。
她,终究是让人看不透的,那块玉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只是他的确讨厌她拿着别人的东西。
东方翊终究是坚持不住了,抬手玉佩直接钉进了墙壁,而他慢慢的躺下了,身体平直,像是陷入了梦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