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翊微微点头,这倒是真的。
“萧家庶子萧隆佑,此人心机颇深,城府了得,他日得了机缘自然会在王爷麾下听令。”
东方翊抬眸:“可用?”
“可用,王爷,人有野心才可用,被压制太久的萧隆佑一旦得了机会,势必会一冲而起,再者,属下听说此人与萧子佩关系非同一般,具体虽不得而知,却也是多有端倪。”
“……!!”东方翊瞬间无语了,这事儿他知道,否则怎么会给萧隆佑玉佩信物?
“还有一人,堪当重用。”金老略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薛南山。”
“谁?”东方翊心思大动,看向了金老,薛家的人销声匿迹多年,薛太后用了这么多年时间也找不到几个人,这薛南山不就是薛太后最小的弟弟吗?
“不错,就是薛南山,薛家长子薛怀山出家为僧,不过暗中一直都不离薛太后左右,此人机括之类出神入化,却淡泊名利,早就看破了红尘,反倒是薛南山,技艺不在薛怀山之下,却一心要振兴薛家一门。”
“这人在何处?”东方翊难得有些激动。
金老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东方翊与他对望一眼:“当真?”
“当真,这许多年属下从不曾忘记过无涯的嘱托,凡是当年被救起的人各自出去都了若指掌,不过这个人脾气古怪,非王妃出马不可。”
东方翊刚刚的兴奋瞬间消失了,摇头:“不可,若兰再有三月临盆,实在不能远行,再者此人既然在安居镇,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金老捋着胡须,淡淡一笑:“王爷可知为何如今属下和盘托出?”
“因为你们选择了目标,所以才会一涌而起吧?”东方翊虽是问了句,却语气笃定。
“确实如此,燕国风调雨顺自不需要我们,可无涯说过,燕皇心性过于暴戾,越是到了暮年就会越明显,燕国气数必然大乱,而今八王率先动了,一动则陨,瑞王是最合适的人。”
东方翊起身,深深一揖。
吓得金老急忙站起来,双手扶着:“万万不可,折煞属下了。”
东方翊摇头:“燕国江山非东方一家的江山,天下也绝非东方一家的天下,若父皇知道当年战功赫赫的人都如此深谋远虑,哪里会落到这步田地。”
金老摇头叹息。
“如今,自家反了倒也无妨,只要群雄不起,还不至于天下大乱,无涯先生早就看破,谋划多年实在可敬,金老一直都为了燕国江山呕心沥血,当受东方翊一拜。”
金老双手紧紧的扶着东方翊:“瑞王,属下只有四个字。”
“请讲。”
“当仁不让。”
东方翊颔首:“早已明白了,只是人生在世,总关乎血脉亲情,如今父皇倒行逆施,却也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正是如此,属下一直担心瑞王把情份看得太重,得失利弊却也难以衡量。”金老释然的笑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瑞王,才能让当年那些人甘心辅佐。”
一个时辰之后,金老便离开了,七十多岁的人健步如飞,那背影却让东方翊伫立良久。
他在上一世只见过金老一面,一面之后金老再不肯见他。
而这一世,他才知道,原来金老恪守着对无涯的誓言,一直守护着燕国江山。
“薛南山、薛怀山。”东方翊转身,看来该去见见薛怀山了。
“几步之遥,你都难得去后面坐坐了吗?”
这幽怨的语气,让东方翊心里一疼,快步过来:“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好了安心养胎吗?”
温若兰可怜巴巴的抬起小脸看着他:“人家想你。”
“六子说爹娘都在赶来的路上了,要是快的话一月就够了呢。”温若兰摸着颇为壮观的小腹:“到时候芙蓉也该来了。”
东方翊垂眸:“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想着爹娘到了之后,一定要安顿好芙蓉的孩子,温言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太小了,经不起折腾的。”温若兰靠在东方翊的身上:“总感觉暴风雨要来了呢。”
“不怕,有我。”东方翊握着她的手:“只要你们平安无事,为夫就无所畏惧。”
温若兰撇了撇嘴儿:“喏,说好了哦,不准丢下我的,我可是比很多人都厉害好多好多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