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在门外的云洛抬头看着摄政王府四个字许久,才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温若兰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你确定是东方云逼她?”云洛问。
温若兰睁开眼睛:“那你确定吗?”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点了点头。
“原来三个孩子当中,最可怜的是念儿。”温若兰幽幽的说:“当初,或许就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若兰,芙蓉也许会孤注一掷。”
“不是也许,是已经这样做了。”温若兰揉了揉额角:“从她去宫里和我们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决定了的。”
“接下来怎么办、”云洛问。
温若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确切的说即便是知道也什么不能做,摄政王和皇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她现在是皇后,必须要沉稳下来,沉不住气的话,只能被人钻空子。
芙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东方云。
“王爷。”
“你竟然不见云洛?”东方云脸色铁青:“难道忘记了吗?你们是姐妹!”
芙蓉没看他,而是走到了桌子旁边坐下来,拿出镜子在手里翻看着,在东方云又要质问的时候,缓缓开口:“我巴结她们的时候,她们会不舒服,如今我不巴结她们了,她们会更不舒服,如果不这么做,你觉得我能知道这镜子是怎么做的吗?”
东方云愣怔了片刻,盯着芙蓉的侧脸,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却一时说不清楚。
“水银,你准备多少水银,我就能做出多少这样的镜子。”芙蓉说着,偏头看过来:“最好别太少,我想当正妃呢,摄政王。”
“你变了。”东方云冲口而出,曾经的芙蓉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很聪慧的知道男人喜欢什么,而投其所好,并且她……好像很舒服的。
芙蓉笑着摸了摸眼角:“不变怎么办呢?我如果是正妃,念儿就是嫡长子,嫡长子可事关重大的。王爷说的没错,我至少有利用价值,而我要用这点儿价值给念儿换一个好未来,不对吗?”
东方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死死的盯着芙蓉:“你为何如此对我?”
“因为我想和王爷举案齐眉。”芙蓉说着,起身整理衣衫,有些慵懒的靠在旁边,偏头笑了笑:“这不是般配的很吗?再者说,我可是要当主母的人呢。”
几句话气得东方云拂袖而去,身后是芙蓉依旧慵懒的声音:“可多准备一些哦。”
房间里,芙蓉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使劲儿的咬着牙,她不能软弱,绝不能再有任何幻想了,如果想要和念儿在一起,就一定要狠下心。
水银到手,芙蓉就每天都在作坊里亲自做镜子,不准任何人帮忙,并且把一面一面做好的镜子都送去了东方云的书房。
芙蓉没接,而是转身走了。
她不要银子,因为银子没用,而她想要的是命,东方云的命!
坤宁宫,云洛看着送进来的镜子,再看温若兰。
“这该如何是好。”
温若兰拿起镜子看了许久,缓缓的闭上眼睛:“云洛,芙蓉这是疯了。”云洛被温若兰的话吓了一跳,急忙过来:“这话怎么说?”
手里拿着镜子反过来,从头上拔下来簪子划破了镜子后面的青皮,递给云洛:“你闻闻。”
“水银?”云洛到是不陌生,这东西向来都是大户人家忌讳的,最重要的是这镜子用的水银可真的不少,厚厚一层。
温若兰神情严肃了,芙蓉此举让她看不透,但依照芙蓉往日的性子,应该也是被逼紧了,谁逼她?
“若兰,是我的错。”云洛垂了头:“那天她问我镜子怎么做,我说用银和水银。”
温若兰摇头:“即便你不说她也会知道的,自己曾经在南疆的时候研究过这些东西,而芙蓉也一定是知道的,最低起码她绝对知道水银有毒。”
回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温若兰揉了揉眉心:“是东方云。”
原本不敢确定的事情,现在却一点儿别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温若兰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芙蓉会突然就变了,而且变得这么可怕。
“怎么办?”云洛担忧。
温若兰摇头:“没办法,最好的结果是芙蓉能全身而退,不过太不可能了,这些东西都出自她的手,而她每天接触水银的话,一定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