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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头陌希其实睡得并不安稳,虚虚实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困扰,总觉得难受得慌。
一会儿梦到弥留之际的母亲亲手将那条怀表项链交托到她手上时的神色凄楚,一会儿又梦到父亲不顾自己的安危护着她从山坡上一路滚下时的满身鲜血。一会儿又梦到伊章波泯灭人性残害父亲的染血画面……
一会儿梦见苏衍止搂着洛婳的腰肢与她深情接吻,一会儿又梦见苏衍止伸出那几根碰过洛婳的手指来碰她……
冷意溢出额头,她不确定梦里的自己是不是不断梦呓着。
只不过醒来时,头顶却是敷着一块毛巾。
入目的,是帐篷顶上那浅淡的花纹。
帐篷依旧是留了一条缝,从里头亮堂堂的程度来看,可能已经到了早上六七点了。
苏衍止已经不在帐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准备早餐去了。
至于岩岩,小胳膊小腿缩在睡袋里头,老老实实地窝着,小嘴卟滋卟滋地似乎在梦里头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抿得欢快。
取下额头上敷着的毛巾,陌希坐起身来。
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她用手心手背碰了碰额头。
没有高温的迹象。
难不成夜里头她发烧了?
露个营,居然还折腾出病来了?
“苏衍止?”陌希试探着喊了一声,外头,并没有回应。
她这一喊倒是将岩岩给喊醒了。
小家伙昨儿晚上睡得早,早上其实早就醒来过一次。不过见麻麻还在睡,坏爹地又在旁边示意他不准吵醒麻麻,他也便勉为其难地陪着麻麻一起睡了。
结果,便到了这个点。
“麻麻?”眼睛睁开一小条缝,岩岩将手背在眼睛附近抹了一下,这才嗯嗯啊啊地从睡袋里头钻了出来。小胳膊小腿伸展开来,舒舒服服地做了一个懒腰的动作。
才不过一晃眼的功夫,还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一下子就精神抖索起来:“麻麻!坏爹地说今天咱们可以去湖里头捉鱼哦!”
捉鱼是门技术活。
从没有亲自下水捉过鱼的岩岩表示,很感兴趣!
陌希抚了抚额:“之前让你在爷爷那边的水池里钓鱼,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这会儿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嘿嘿……”讪笑两声,小家伙一副被戳中真相的样子,“岩岩觉得抱着根鱼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钓鱼好傻……尤其还是那么冷的冬天!!!”
那会儿苏衍止被苏老爷子吩咐去钓鱼,大冷的冬天,岩岩窝在温暖的客厅里看着,可是心有余悸,都替他冷啊……
所以,聪明如他,才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还是很热爱亲自钓鱼滴!
小孩的心思,你永远也别猜,猜来猜去可能都猜不对。
陌希对于这孩子一套一套的想法,不得不做出一副领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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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止将帐篷搭建的地点距离湖边很近,十几米的距离,地势上倒也不怕湖水突然来个袭击或者夜里突然来场暴雨。
不知是不是睡野外的缘故,陌希睡觉时并不安稳,时不时地说些梦话。
当然,苏衍止印象深刻的是她在睡梦中叫了他的名字。
那般绝望而又悲伤,孤注一掷,仿佛给她和他画上了一个永远的句号。
额头贴上她的额上,他这才敏感地觉察到她是发烧了。
这段时间他毕竟播种播得比较欢快,虽然以防万一带了感冒药,却不敢让她随意服用药物。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地去准备了水和湿毛巾,他敷在她额头。
夜里,他便一直守着,偶尔眯会儿眼睛。
早上天亮,他和岩岩交代一番便出了帐篷。
今天早上这一餐其实他并没有计划得多么复杂。只是简简单单地喝一瓶牛奶吃个面包或者几块压缩饼干了事就行。
中午打算利用烧烤架做个烤鱼……所以,上午的时间便决定在湖里头捉一两条鱼。
对于此,岩岩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有的玩,他从来都是极力支持的那一位。
车子停在不远处,苏衍止去车里取早餐。
“滴——”的一声轻响,车锁解开。没想到的是,他刚走近,便发现车的另一侧站立着一个人。
倚靠着车门,她就这样静静地驻足,也不知道究竟在这儿站了多久。
草地上,躺着一堆烟头。女人的指间还夹着一根吸了一半的烟。那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桀骜冷漠的光。
见苏衍止过来,女人抬起脸来,四目相对,她笑着冲他打招呼:“苏总,你可总算是来了。昨儿晚上打野/战似乎累得不轻啊,这么晚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