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嗯了一声,看到凌常脸上毫无异状,故意道:“凌舵主,你说倘若有人想不利于恒山派,在这废弃关隘之上设下埋伏,岂不是如同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凌常听他这么说,脸色大变,忙道:“林公子说笑了,恒山派师太们何等武功,恒山派剑法剑阵何等威力,五岳剑盟的声名又是何等显赫,又有谁这么想不开,敢伏击恒山派?”
林平之心道:“这伏击恒山派的偏偏就是五岳剑派的嵩山派的人,又怎么会顾忌五岳剑盟的威名。”
一边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经凌舵主你这么一提醒,我也相信没有哪个石乐志又瞎了狗眼的,敢打恒山派师太们的主意。便是有人真的丧心病狂想对恒山派动手,也绝不该选我在这的时候动手,这可真是犯贱了。”
凌常听在耳中,总感觉林平之话里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说什么,所以只是笑呵呵的附和。
林平之此时对凌常已经失望之至,也不再多聊,道:“凌舵主,那我们便去那恒山派人必经的隘口等她们了,迟则怕她们反倒先行过了那仙人隘,我们又不好找人了。”
凌常总算没有完全良心泯灭,脸上真情流露,露出离别之情,道:“林公子,珍重!”
林平之笑道:“凌舵主你珍重,我这次回来,少不得还要和你们丐帮多亲近亲近。对了,如果有机会碰到你们解帮主,托我和他找个招呼。”
凌常有些魂不守舍,说道:“我常年难见帮主一次,下次见到他会代传林公子你的问候的。”
林平之点头道:“嗯,你帮我多问候他一下,不光要问候他,还要问候他全家。”
凌常道:“一定一定。”说到这,知道分别在即,此后很可能再见不到这原本交情极好的林公子,脸上表情欲言又止。
林平之叹口气,道:“凌舵主,若是有什么话想说,不妨直说。”
可惜凌常也叹口气,不再说一句话。
林平之摇摇头,和仪琳说道:“我们走罢,找你师傅她们去。”
仪琳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愈发觉得这林公子为人热心又有侠义心肠,这时候已经对这林公子极为信赖,说声好,一同离开。
“林公子…”凌常在后面又叫一声。
林平之拉着仪琳的手,头也不回。
仪琳忍不住道:“林公子,凌舵主他在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要和我们说。”
林平之淡淡道:“有什么话,刚才便可以说了,这会已经晚了。”
瞬间远去。
凌常看着林平之二人的背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喃喃道:“你得罪了左盟主,反正是死定了的,我给你的消息也不能算是假消息…别怪我。”
他身后,有低沉声音传来:“凌舵主,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本座日后一定会好好念着你这次的好的。”
——
林平之重新做起了马车夫,将仪琳请进了马车里,二人朝赣闽边界的神仙隘赶去。
林平之并没有再瞒仪琳,说道:“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有人设下了埋伏,想对付你们恒山派这次来福建的人。应当就是在那仙人隘中。咱们得在你师傅她们遇伏之前赶到那里,先把埋伏的人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们师傅她们有危险的。”
仪琳突然听见这么重大的事情,有些没消化过来,但看着林公子的眼睛,她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能让一个女孩子信任是一件很难得事情,但林平之这会没有很开心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信任背后的重量。
当然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既然偷听到了左冷禅的计划,又知道这会嵩山派分支旁派的人极可能是在隘口设下埋伏,那么到时候去把负责伏击的人杀了便是。
本来该是被算计的人,这会反倒先发制人突然杀过去,那些人应该会死的很稀里糊涂吧?
林平之不喜欢杀人,但这会也在想象这些人临死前的表情了。
二人由北向南时便在同一辆马车上一起待了快一个月一起赶路,对这种相处模式早有默契。林平之负责骑着白马赶路,兼且偶尔和探头出来的小尼姑聊上一阵。小尼姑则负责多愁善感,时不时一阵风吹来就哭花了脸。
行了一日多,到了福建边界一处山谷,山谷两边是险峻高峰,中间是平坦小路,林平之这会儿心有戒备,见这里四处山峰极易暗藏玄机设下埋伏,不由得留上了神,毕竟敌人说不定是以仙人隘为幌子实则在途中设下了陷阱。
这种山谷之中,倘若四周高处埋伏好了弓弩手,任武功再高也难周全。
何况…还带着仪琳。
一边让白马慢慢骑行,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山峰上的情况,不经意间听见马车内又探头出来的仪琳说道:“林公子,前面是什么情况?”
前面?嗯,林平之只顾着关心四周高处,想着如有埋伏立即骑马全速退出山谷,反倒没有管道路前方。
难道敌人这般托大嚣张,竟守在正面?
林平之只怕人突施冷箭,或是猛然短程内乱刀肉搏,却绝不会怕正面的危险。
所以他很淡然的看向前方。
有些惊异。
前面确实有大队人马驻立。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好似对林平之的到来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