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卖十两。”
“——这,是七倍的利!”
“汤相,是宰相!他,是‘官’!我们,是‘商’!”
“这天下,哪有‘官商’勾结,才赚七倍利的道理?!”
“轰——!!”
韩诚的脑子,炸了!
(对啊!七倍……太少了!)
(主公……主公这不是在要高价……)
(——主公这是在……“让利”啊!!)
“你,” 沈惟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你,不是韩阎王。”
“你,是‘沈承事郎’的代表!”
“你,是去给汤相送‘军功’的!”
“他若敢不给钱,若敢嫌贵……”
沈惟的眼中,寒光一闪:
“——你就问他。”
“——他是想让‘军器监’……明年,也拿不到这批‘神火’吗?!”
“是!!”
韩诚懂了!
他,接过账本,那只握着账本的手,青筋毕露!
这不是账本!这是“催款符”!
“主公放心!!” 韩诚重重磕头,“小的……这就去宰相府!”
“——不!!”
“小的这就去‘军器监’和‘兵部’……替汤相……结帐!!”
韩诚,领命,狂奔而去!
“呵……”
角落里,季怀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
(好个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一桩“抢劫”,变成了一场“恩赐”。)
“阿姊。”
沈惟没有理会季怀的反应,他转向了沈妤。
“该你了。”
“……阿弟。” 沈妤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我……我该怎么写?”
她怕。
她怕的不是柳月娘,而是怕自己写错一个字,坏了阿弟的大事。
“我说,你写。”
沈惟闭上了眼,他那虚弱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这高强度的运转了。
他,开始口述。
他的语速很慢,很平静,仿佛在写一封家书。
“柳老板,亲启。”
“……”
“我醒了。”
(沈妤的笔一顿。她知道,这三个字,比一万句威胁都有用!)
“季神医的药,很好。黄金与药材,我心领了。”
(沈妤再顿。阿弟……他……他居然承认这是“心领”?)
“然,我这具身体,如神医所言,是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