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九爷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渗透而来,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看向鬼宅内院那冲天的白焰,咽了口唾沫。
(这……这沈府……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
(皇城司无影无踪,才是真正的可怕……他们就像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我……上对贼船了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握着铁胆的手心一片湿滑。
……
武线与商线,在戒严。
鬼宅内外,明哨暗卡林立,气氛肃杀。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而主公的中堂,议事厅内,却温暖如春。
檀香在紫铜香炉中静静袅绕,驱散了秋夜的寒意,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沈惟,正坐在书案后。
他,没有理会窗外那震天的打铁声。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纸笔,那沉稳的姿态,与外界的疯狂形成了极致反差。
他,手中拿着一根炭笔,正在一张洁白的麻纸上,勾勒着什么。
他的笔触极稳,线条精准到了毫厘。
那,不是神威(火炮)的图纸。
那,也不是炼钢炉的图纸。
“阿弟……”
沈妤,红着眼,坐在一旁,焦急地翻着账本。
(……金线九万两,银线十万两……)
(……军饷、铁料、药浴……烧得太快了……如同将这白花花的银子直接投进那炼钢炉里一般!)
(外面天都快塌了……阿弟……他……还有心思……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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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探过头去看。
只见那纸上尽是些奇异的钩索、滑轮与复杂连杆,看得她眼花缭乱。
“……阿弟,这……这是什么?”
她,看不懂。
那图纸上,画的,仿佛是一个……马镫?
“不……不对。”
“这……这是……弓?”
“是神臂弓。”
沈惟,头也不抬地说。
“——的零件。”
“神臂弓?!”沈妤大惊!她猛地站起身,账本滑落在地也顾不上了,“阿弟!你……你不是要献寿礼吗?你画神臂弓做什么?!”
“寿礼(精钢),”沈惟淡淡道,笔尖依旧稳健地划过纸面,“——是献给汤相看的。”
“而这个,”
沈惟,点了点图纸上那个结构精妙的滑轮和机括。
“——才是献给皇帝……“
“——看的。”
“……”沈妤,倒吸一口凉气!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明白了沈惟的意图。
(寿礼是幌子?!用来麻痹汤思退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