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当何罪?!”
“……”
“……”
韩诚和独臂的冷汗,唰的……又冒了出来!瞬间浸湿了内衫!他们感觉自己的脊背像是被无形的目光钉穿了。
(这……这……)
(——这是敲打!)
(——是皇权的敲打!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将我们所有的功劳碾为齑粉!)
沈惟伏在地上,声音沉稳,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臣,有罪。”
“——臣清剿漕帮,乃替宰相分忧,替官家清污。”
“——然,臣人微言轻,恐走漏风声,反遭奸人(暗指汤全)迫害。”
“——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惊扰圣驾,臣,万死!”
“呵……”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像看穿了一个有趣的小把戏。
(好个情急之下!)
(好个奸人迫害!)
(这小子,是算准了圣上……乐于看他斗宰相!不仅把过错推得一干二净,还顺势又咬了汤全一口。)
(这,是在反向告状啊!这份胆量和急智,真是难得。)
“哼。”
老太监不再纠缠,他知道火候已到。
他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最后的,也是真正的圣意。
“——其三。”
“——沈惟清剿漕帮,虽有功,但过大。”
“——功过……相抵。”
“……”
(沈惟的心,定了。) (他能感觉到,跪在身旁的沈妤,那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弛下来。)
(——皇帝,要的平衡,来了。不赏不罚,既是警告,也是默许。)
“然……”
老太监话锋一转,那拖长的尾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圣上,对你的火神……很感兴趣。”
“——对你的炮……”
“——更感兴趣。” 他说到“炮”字时,舌尖轻轻一弹,仿佛在品味着这个字眼蕴含的力量与破坏。
“……”
老太监阴恻恻地笑了,目光扫过沈惟,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他身后那座轰鸣的匠作线与那尊神秘的火神机。
“——圣上,口谕。”
“——宣!从七品承事郎,沈惟!”
“——明日,辰时!”
“——入垂拱殿!”
“——面圣!!”
“……”
“……”
中堂内落针可闻,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垂拱殿面圣!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