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孩子呢?”妙真继续看着周围,觉得很奇怪,这左都事好歹也是个官儿,听闻左家也是本地乡绅,怎么只有乐氏一个人在。
乐氏以为妙真在赶她,连忙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请夫人再容我几日吧。”
妙真听萧景时说过,供词上说乐氏和女婿通奸,所以她试问一下:“自然可以,这几日我们就住客栈里,只是你为何不去你女儿家里住呢?说起来四月间我女儿生了孩子,我还去女婿家里住了好些日子呢。”
乐氏抿唇一笑:“夫人真是好福气。”
见她不欲深谈,肇哥儿此时却进来了,看着妙真道:“娘,咱们还不能住进来么?”
乐氏见到陌生男子,就瑟缩了一下,明显对男子有很强的防备心,妙真看着肇哥儿道:“我也不知道,看这位娘子何时走,不过这里摆着灵堂,要不跟你爹爹说一声,咱们别处去住吧?”
“娘,爹说咱们的钱都打点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钱住客店啊。”肇哥儿苦着脸。
妙真看向乐氏:“这,您要不要我去喊你女儿过来接你?”
乐氏一听眼圈一红:“不用叫她们,我现在真的没有去处了,请你们容我几日吧。总之,不需要你们跟我女儿说。”
“大郎,你先让你爹找好客店,就别逼迫这位夫人了。”妙真说完这话,先和肇哥儿出去了。
三人汇合之后,萧景时道:“本案涉及
() 也不知道,兴许是我的命不好。”乐氏道。
妙真却不信:“虽然是无妄之灾,但是凡事必有因由,你有仇人吗?或者跟你起过冲突的人。”
乐氏想了想,有些难过到:“我夫君原本是军户出身,有个发小叫王宝,他任校尉,先夫过世前他就对我心怀不轨,先夫死后,更是百般纠缠,我以死相逼才消停。自古好女不侍二夫,再说,即便是我改嫁,我也不会嫁给那王宝。”
妙真皱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此人怎地如此无耻,人家不喜欢,他还纠缠。”
“是啊,咱们俩年纪差不多,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个年纪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了,被人家知道了,都指指点点的。”乐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妙真瞬间出去把消息告诉了萧景时,萧景时叩了叩桌子:“此事原本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所做,这个王宝也是军中的人,也是难怪了。真真,我要连夜提审王宝,拿下供词。”
如何判案,就不是妙真能够做的了,她以女人的细腻把这件事情勘察了,其实案件非常简单,就是那些官员们官官相护草草了事罢了。
肇哥儿这次找到供词所说的乐氏的女婿、邻居和江湖术士,才知道这三人纯粹是无妄之灾,他头一次采证词,写的辩无可辩,完全无懈可击。这让萧景时都高看儿子一眼:“没想到你还真是有些天分。”
“儿子还有许多不足,还需爹爹教导。”肇哥儿表现得颇为谦逊。
萧景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把犯人都带到大理寺,我怕被锦衣卫的人提走了。”
肇哥儿却道:“爹爹,如此一来很容易把刑部、都察院还有锦衣卫都得罪的。”
“那又如何?他们想对付我,也得让他们多掂量掂量。”萧景时本就是个狠人,不怕这些。
肇哥儿笑道:“爹,儿子以您为荣。”
年轻的时候萧景时恨不得多任外官,了解民生,如今在京中,他早已是千锤百炼之人,每一步都颇有深意。
从蓟州府回去之后,萧景时很快重新把这桩案子推翻,找出真正的凶手来,成功为乐氏四人昭雪。为了怕锦衣卫指挥使为了一口气罗织罪名,赵瑞则把老对头,他的上官咸安伯直接告倒了,甚至抖落出一件事情。
当年咸安伯引他二兄赵二爷模仿云间侯的笔迹,让赵二杀良冒功,最后直接把此事扣在云间侯身上,导致云间侯蒙冤,而咸安伯如此做,也是因为他贪墨了军资,怕云间侯知晓。
妙真听了,忍不住想赵瑞这个时机抓的真好,严党今年已经被邹应龙弹劾倒台,徐首辅是萧景时的老师,咸安伯曾经也是严党爪牙。以前若是上奏,早就被报复了,如今却是恰逢其时。
所谓,迈迈时运,穆穆良朝,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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