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繁华之下,暗流汹涌,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此刻,浙西润州,李锜的镇海节度使府内,亦是阴云密布。
“节帅,长安来消息了!”李锜麾下谋士捧着一份飞鸽传书匆匆进了书房,“朝廷已派卢照珩为漕运巡察使,不日即将南下。来者不善啊!”
“还有市舶司...若真让那刘绰搞成了,我浙西利益必将大损!”李锜眼中凶光毕露,“好好好!一个个的都想跟我作对是吧?”
他猛地转身,厉声道:“传令下去!沿江各寨,加紧戒备!所有漕船,没有我的命令,一粒米也不准北运!姓卢的不是要查漕运吗?让他来查!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命走到润州!”
“再派人去淮南、宣歙!告诉两位节帅,朝廷今日能如此对我李锜,他日就能如此对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应该懂!”
“还有...”李锜压低了声音,对心腹牙将道,“给长安城里我们的人传信...市舶司遴选要开始了,给那个刘绰...找点麻烦。做得干净点!”
“是!”牙将领命而去。
策略既定,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隐秘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无数道旨意从中书门下发出,无数匹快马驰往各地。
御史台的精英被尽数动员,翻阅旧档,联络证人,搜集李锜的罪证。
李德裕已经五六日没有回过家了。
刘绰下值回到家也是累到倒头就睡。
这日午后,夫妻二人却在中书门下不期而遇。
廊庑深邃,午后的官衙略显寂静。
呈送完公文,李德裕眼尖地瞥见刘绰正与几位同僚颔首作别。
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在她即将转向另一条回廊时,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绰绰!”
刘绰微微一怔,回头见是他,眼中瞬间漾起惊喜,随即又被一丝做贼心虚的紧张取代。
这可是在中书门下,随时可能有人经过。
李德裕与她十指紧扣,带着她急走几步,闪身进了一间值房,反手合上了门扉。
他背抵着门,自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嗅着那淡淡的馨香,只觉得连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让我抱一抱,哪怕只有一刻钟也好!”
值房内光线微暗,只有窗外透进的稀薄天光,勾勒出书架和公文案牍的模糊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特有的味道。
这严肃的公务场所,此刻却成了隐秘的温存角落。
“你这几日都住在这里?我让夜枭给你送的宵夜,你都吃了么?”
粗略打量完屋子里的环境,刘绰靠在他怀里,小手覆上男人的大手,轻声问。
“吃得干干净净,同僚们都羡慕我娶了个好娘子!”李德裕在她耳边亲了一下道,“就是很想娘子......想你想得夜里都睡不安稳......”
男人的气息灼热而急促,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二郎!”刘绰压低声音,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你疯了?这是……”
话音未落,已被他抵在门板上,大掌护住了她的后脑,温热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思念,重重地压了下来。
他在她唇见含糊道:“五六日了……绰绰,可想死我了!”
刘绰起初还顾忌着门外动静,身体微僵,但被他热烈而急切的气息包裹,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竟奇异地松弛下来。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起这个满是欲念的吻。
见不到面的时候没觉得如何,此刻人就在眼前,思念如野草疯长,什么朝局纷争、冰务海运,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想,这大概就是生理性喜欢吧?
反正,她就是觉得他的唇格外好亲。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他的吻从唇瓣滑落,流连于她细腻的颈侧,留下细密而湿热的触感。
官袍的领口被蹭得微微松散,露出小片莹润的肌肤。
刘绰忍不住轻颤,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