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

澹台清看到了一个大半身体化为雾气的身体，身体的脖颈处有一道完整而平滑的切开，切口处的血液没有喷涌没有流淌。

抛飞在空中的头颅还吐着金光：

“怎，么可，能！”

澹台清不相信自己会这样简单而没有价值的死去，自己是澹台家的暗子，自己是长生的嫡系，自己是……

怀中强烈的不甘，他的脑海中走马观花看到无数画面杂乱而过。

那些画面没有一个是过去，全都是幻想中他名动江湖大杀四方，一步步爬上长生高位，去接近那位传说中的大人。

更有一丝微妙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野心——解开那位大人的面具，自己带上那个面具。

但这所有的一切只能是永恒的幻想。

澹台清第一次在江湖中走动，以生命为代价上了最昂贵的一课。

“你太小瞧我们，你也太小瞧这仙家遗迹。无论是哪一个大人都不敢踏入仙家遗迹，难道还不能证明此地玄奇吗？”

白玄卿面色露出些微不快，她的身体动不了，头发丝中的金色光芒缓缓凝聚，再次化为一根金色的发丝融入她柔美的青丝中。

青丝阁的绝学不由自主地收回身体中，所有的发丝回复平常长度。

她的全身浸透在金色光芒中，宛如晨曦附体。

湛然没有一点的担心，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白玄卿的气息越发强盛。

突破！

玄卿也有一番好机缘。

湛然对战的中心正想转移为拖延，但转念一想。

不对。

如果不能迅速突破，后面会有无尽的好事之徒赶来，而且时间不多了。

心思清明，湛然身手更快，叶一剑爆发期已经结束，此消彼长之下，湛然愈发得心应手。

湛然的身边强风挥洒，九条三尺长的青蓝色游龙气劲出现，他一招收回腰间，青蓝色气旋出现在双掌之间。

“你去死吧。”叶一剑不管不顾，漫天剑影收缩在身体周围，一瞬间就是压迫力的凝聚。

他的一剑，至强一剑，【恨】。

自悟绝学，独属于他的恨意。

他的恨意很奇怪，似乎带着嫉妒的心情似乎带着高傲傲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叶一剑对于湛然有了难以言语的恨意，他恨他能够在初入江湖时从自己的手中逃走性命。

他恨湛然的一切，更恨湛然杀死自己的那些师兄师弟。

当然不是出于什么狗屁的同门深情。

流天剑宗号称正派但其实比很多邪门还没有情面。

门中的风气就是弱肉强食，而且还用披上道德的外衣，这样的强权压迫中，叶一剑是一个慢慢上位的弟子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一切。

他乃是门中长老的义子，从小收养的义子，那个长老没有亲人所以待他如亲人，只是这个长老对待亲人的方式和普通人有极大区别。

这样的区别万如天堑红狗在叶一剑的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价值观。

恨我者皆为庸才，我恨者皆为好运。

他暗中抹杀过多少天才，就连赵家双雄其实也被他利用。

赵家一家都是被他的师父屠灭，但当时极其年幼的他却对师父说让剩余的两兄弟做自己的狗。

而且是用一个很极端的方式，他们流天剑宗使用了封印物改写了赵家两兄弟的记忆，把他们从流天剑宗的至仇改写成拥护者。

之前赵尽阳的死的确让叶一剑伤心欲绝，但这个伤心的理由却是因为赵尽阳是他再一次起家的底牌。

门中的长老其实根本不在以所有的亲情。

那人要的只是利益而已，但现在的叶一剑知道自己不能带来利益。

他的名声，他的光环都被眼前的湛然拿走。

更是因为湛然还得那个流天宗的种子死掉一个。

莫大的罪过，不然叶一剑怎么会如同被发配一般在江湖中四处晃荡。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叶一剑心中满满的盛满执念。

杀掉湛然！

所有的杀意都在这一个瞬间凝聚起来，所有的剑气都锁定在湛然的心口。

杀意盎然，沸腾起来，叶一剑眼神锐利，眸子中猩红和墨绿色交织。

诡异、古怪。

他眼神中看着湛然，突然间一个什么东西爆开，湛然本来可以反抗的突然却全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