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习冷哼一声:要不要我带人直接端了那地方?
关平摇头:不可打草惊蛇。
刘封正要开口,忽听屋檐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瓦片被雨水冲刷的滑落声,却又带着一丝刻意。
冯习的镖已经扣在指间,张南的手按上了刀柄,关平则无声无息地站到了刘封身侧。
房上有人。刘封低声道。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檐角飘落,轻盈如燕,落地时竟未溅起半点水花。来人一袭黑衣,斗笠遮面,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
什么人?张南厉喝一声,厚背刀已然出鞘。
黑衣人缓缓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冷峻的脸。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却掩不住那双锐利的眼睛。
在下庞隆,庞焕之子。他抱拳行礼,声音低沉,特来投奔刘郡丞。
刘封眉头微皱:庞焕?
之前听父亲提及庞氏一族有旁支“专事击剑”,庞焕是荆州名士庞德公族弟,曾率门客击退黄巾残党,据说后因拒绝刘表招揽被暗杀,侥幸逃得到底是谁做的,那就不好说了。据说他生前训练了一批死士,个个都是剑术高手。
三年前,公子在新野救过家父,当时他正被人追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当时家父说,若他遭遇不测,让我来找投奔你。
家父临终前嘱我来寻少将军,言天下能诛蔡瑁者,唯刘玄德父子。
“是他?”
庞先生他……
被毒杀的。庞隆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临终前让我苦练三年剑法,才准来寻你。
庞隆单膝跪地,剑横于膝:“庞隆愿效死力,只求他日手刃蔡瑁,为父报仇!”
雨势渐歇,院中积水映着微光。刘封伸手将他扶起: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刘封的兄弟。
冯习吹了声口哨:又来一个狠角色。
张南咧嘴一笑:正好,老子早就想会会庞氏的剑法了。
关平抱剑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次日清晨,刘封正在院中练剑,忽听墙外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他跃上墙头,只见一个魁梧汉子正在巷中独斗十余名黑衣人。那人手持一杆镔铁长矛,招式大开大合,竟将围攻之人逼得节节败退。
好身手!刘封忍不住喝彩。
那汉子闻言,一矛挑飞最后一名敌人,仰头笑道:马氏马勇,见过少将军!
原来此人竟是荆州马氏子弟。马氏一族多出文士,唯独这一支偏爱武艺。马勇自幼习武,因不满族中趋炎附势,独自闯荡江湖。
某家早就想投奔少将军了。马勇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听说您在长沙整治豪强,大快人心!
当夜,左将军府后院灯火通明。
冯习蹲在墙头把玩柳叶镖,时不时射下一片落叶;张南在院角磨着他那柄厚背刀,火星四溅;向宠安静地调试弓弦;马勇正兴致勃勃地向亲兵展示各种兵器;庞隆则抱剑立于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刘封举起酒碗:诸位远道而来,封不胜感激。明日诗会,蔡瑁必有所图。我们的对策是——
先下手为强!冯习咧嘴一笑。
砍他娘的!张南拍刀大喝。
某家打头阵!马勇拧了拧脖子。
斩首。庞隆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封仰头饮尽碗中酒,摔碗于地:好!让襄阳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文会友
雨越下越大,但院中的热血却愈发沸腾。猎鹰在屋檐下发出尖锐的鸣叫,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