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侧身避过,青龙刀划出一道弧光,直取沙摩柯咽喉。二人错马而过,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沙摩柯调转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好身手!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这才有意思!
第二回合,沙摩柯改变了策略。他不再急于进攻,而是控制着战马缓缓逼近,铁蒺藜骨朵在手中灵活地翻转,随时可能从任何角度发起致命一击。
关平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图。这种游斗战术在现代格斗中很常见,目的是寻找对手的防御漏洞。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青龙刀微微下垂。
沙摩柯果然上当,战斧突然从下往上撩起。关平早有准备,青龙刀顺势下压,两件兵器相撞,火花四溅。借着反震之力,关平刀锋一转,直取沙摩柯持锤的手腕。
嗤——刀锋划过,在沙摩柯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蛮王吃痛,却不退反进。他猛地从马背上跃起,铁蒺藜骨朵带着千钧之力当头劈下。关平急忙横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人带马后退数步。
好强的臂力!关平暗自心惊。这一劈的力道远超常人,若非青龙刀是精钢打造,恐怕已经被劈成两段。
三十回合过去,二人依旧难分高下。沙摩柯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关平则像激流中的礁石,看似被动却稳如磐石。
观战的蛮兵开始躁动。一个脸上涂着靛蓝纹身的酋长举起骨杖,用蛮语高声呼喊:勇士们,杀光汉人!
数万蛮兵如潮水般涌向河滩。他们大多赤裸上身,只在要害处绑着兽皮,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石斧、骨矛、青铜剑,甚至还有农具改装的兵器。
结阵!关平大喝。
汉军迅速变阵,盾兵在前,长枪如林,弓弩手在后,箭如飞蝗。
放箭!黄叙一声令下。
神臂营的弓弦声整齐划一,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冲在最前面的蛮兵顿时倒下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
但蛮兵实在太多。第二波箭雨还未发出,前锋已经冲到了河滩中央。汉军盾兵立即上前,一人高的包铁大盾组成铜墙铁壁。蛮兵的骨矛、石斧砸在盾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关平大喝。
盾阵缝隙中突然刺出无数长枪,冲在最前的蛮兵被捅了个对穿。鲜血喷涌而出,将清澈的沅水染成暗红色。
沙摩柯见状大怒,亲自率领亲卫队冲锋。这些蛮族精锐身披铁甲,手持铁制兵器,战斗力远超普通蛮兵。他们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汉军阵型。
挡住他们!关平也带亲卫冲了上去,青龙刀左右翻飞,每一刀都带走一条生命。死死抵挡住沙摩柯的冲击。
蛮族人数众多,一波又一波地冲击汉军阵线,双方厮杀半日,血流成河,仍难分高下。
黄昏时分,沙摩柯见久攻不下,只得下令退兵。关平亦不追击,收兵回营。
夕阳沉入山峦,沅水两岸的战场终于沉寂下来。关平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蛮兵撤退时扬起的尘土,眉头紧锁。
将军,此战虽胜,但蛮兵主力未损。黄叙走上前,低声道,若沙摩柯重整旗鼓再来,我军未必能再胜。
关平点头。此战虽击退蛮兵,但汉军伤亡不小,若继续硬拼,即便最终取胜,也会元气大伤。
正思索间,龚禄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
关将军,都督有密信送至。
关平接过,拆开一看,眼中精光一闪。
都督怎么说?龚禄忍不住问道。
关平将信递给龚禄,沉声道:都督命我等剿抚并用——对顽固叛乱者坚决镇压,但对愿意归顺者,给予田地,与汉民一视同仁,甚至可以建立市场与他们互市。
黄叙补充道:都督还让我带句话——五溪蛮并非天生好战,只是被金旋蛊惑。若能说服沙摩柯归顺,武陵可定。
关平沉吟片刻,忽然看向岐茂:岐将军,你本是蛮族出身,可敢随龚禄一同出使蛮营?
岐茂抱拳:末将愿往!
当夜,龚禄与岐茂换上简朴的衣袍,不带兵器,只带几名随从,悄然离开汉营,向蛮族驻地行去。
月光如水,山林间偶尔传来野兽的低吼。岐茂走在最前,低声对龚禄道:沙摩柯性情刚烈,待会儿见了他,言辞需谨慎。
龚禄点头:放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