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傅家的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都还在颤抖。
怎么办……
如果被奶奶和绝仁哥哥发现了怎么办?他们会怎么处置她?其他人知道了又怎么办?
她心里有很多种可能,可是每一种都不能通往一个安全的境地。
“可恶!”她一气之下,捏紧了拳头,砸向了那面光洁的镜子。射线状的裂痕四周散去,她的绣花拳头上淌下了嫣红刺目的血液。
到底是谁?
手上的疼痛还是没有缓解心里的烦躁,她还是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办。
找到那个人。
怎么找?
丝毫没有头绪。
找到又怎么样?封口?
可是还有没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还有……绝仁哥哥和奶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才突然对她态度转变的?
这些可能性拼命地往傅涟漪的脑子里挤,她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慌张,最后也只能失措地把那封信撕得粉粹,丢进马桶里冲走。
“帮我抱着它。”
喻风云把冬瓜塞进傅绝仁怀里的那一瞬间,她多看了傅绝仁一眼。他穿的一身手工黑色西装,黑色的衬衣领口规整得逼人眼目,冷着一张脸的他,疏远和尊贵是常态,可是每次,一旦他抱着冬瓜,喻风云便觉得,他好像近了很多。
“我……去给他拿点水……吃药……洗手。”一直被按压着的心思偶尔会被勾出来,让原本洒脱的仙女变得拧巴。
“等等。”傅绝仁腾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喻风云。
喻风云皱了下眉,但决定忍受那股炙热的滚烫。
“怎么?”她的身体在迅速升温。
“照顾别人这么周到,让你老公怎么想?”傅绝仁直直地盯着喻风云,略带质问的口气逼得喻风云看向别处。
好吧……
自从她亲口说出那两个字后,傅绝仁便说得极为顺口。
“不怎么想啊。你有朋友吗?司竹星?她算不算?”喻风云把手抽了出来,她实在受不了了,那只手得以自由之后,胡乱地在凉凉的空气中晃来晃去。
“她就是。”傅绝仁毫不避讳,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一个柔弱的凡人。
“真的只是朋友吗?”喻风云犯傻了,问了之后才觉得对于自己来说,这个问题无效又愚蠢。
他一定会说“是”的。
“是。”傅绝仁果然那么回答。
“哦……”喻风云不信,好像又被蛊惑了般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我去拿水了。”
“我跟你一起。”傅绝仁不悦,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无趣了,一个“哦”就这样完了。
稍温的水,一杯,一盆。
“这个给你吃药,这是老李拿到医院去的杯子,应该是你常用的。然后,洗手。”喻风云突然想到了,又赶紧纠正:“你有需要的话,先洗手也是可以的。”
“好,我听你的,先吃药。”
喻风云安静地看着坐在床上,把药乖乖吃了的谷宇泉。她心里在感慨:这家父母一定是长年在外,把谷宇泉一个人丢在一边,所以,他才会独立得这般干净,还有点让人觉得心情低落。
她也是一样,她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只知道自己是掉落凡间的仙女,还是根深蒂固的意识。
谷宇泉吃了药,又洗了手,然后自己把那张放在枕边的白纱巾拿出来擦干了手。
哦!
喻风云还是疏漏了,她看到谷宇泉的纱巾才知道自己光是拿了洗手的,没有拿擦手的。
哎……简直跟老李是没有办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