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副将赵虎掀帘而入，甲胄上的血渍滴在青砖上，晕开朵暗红的花：“将军！西营的兄弟又闹事了！说要……

要投奔胡国去！”

他的眼神躲闪着，喉结滚动半天才敢抬头，“他们说……

胡国公主亲自带了粮草来招降，还说……”

“还说什么？”

周公靳将狼毫重重拍在案上，墨汁溅在地图的

“狐牙关”

三个字上，晕成团墨迹。我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指在颤抖，案几抽屉的缝隙里，露出半片粉色的纱巾，绣着缠枝莲纹样

——

那是九尾狐媚子的东西。

赵虎的声音突然变得含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说……

说公主愿以身相许，只要将军肯……

肯献城投降……”

他的瞳孔在烛火中慢慢放大，眼白上爬满血丝，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将军，胡国的水土养人，公主的舞姿更是……”

“啪！”

周公靳的剑鞘砸在赵虎脸上，将他的话打断。玄铁剑鞘上的饕餮纹在烛光中张着血盆大口，赵虎捂着脸后退，甲胄下突然渗出黑血，在地上聚成只狐狸的形状，“你被迷魂术控制了！”

赵虎突然发出非人的嘶鸣，双手插进自己的眼眶，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将军……

杀了我……”

他的喉咙里钻出根黑色的狐毛，带着腥气的黏液溅在帐帘上，“公主的魅影之瞳……

已经……

已经控制了半个军营……”

帐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无数女子在哭嚎。我走到帐口掀开帘角，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攥紧心脏

——

西营的方向燃起绿色的鬼火，士兵们正互相砍杀，甲胄上的护心镜反射出诡异的红光，每个镜面上都映着张娇媚的脸，眼角点着朱砂痣。

“是九尾狐媚子的真身。”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天蓬尺，尺身此刻化作支青铜笔，笔杆刻着北斗七星，“她用魅影之瞳制造群体幻觉，让士兵把同伴当成敌人。”

周公靳的玄铁剑突然出鞘，剑光劈开帐外的阴风：“随我去西营！”

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经过粮囤时，我瞥见麻袋缝隙里露出的不是粮草，而是堆堆白骨，指骨上还套着胡国的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