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刚跨进院门,满院桂花甜香就裹着晚风扑过来,呛得他鼻子发酸。
堂屋的灯亮得晃眼。柳氏坐在桌边缝棉袄,指尖沾着些棉絮还没拂去,银针穿线
“簌簌”
响。
玲儿攥着桂花糕打盹,“呼呼”
的呼吸声软得人心头发暖。
“爹爹!”
玲儿听见动静,立马把耷拉的眼皮撑得溜圆。
她举着桂花糕跌跌撞撞跑过来,还没跑到就趔趄了一下,糕渣子掉了一路,嘴里喊:“甜!超甜”
柳氏也跟着出来,眼里的笑比灯还暖:“这丫头非要等你。”
林缚蹲下身,摸女儿软乎乎的头顶时,眼泪差点砸在她发上
——
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她爹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他赶紧摸出怀里的纸包,声音发颤:“玲儿乖,先吃这糖糕,比桂花糕甜,爹爹去倒茶。”
进了厨房,他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倒药时指腹蹭到杯沿,竟将药粉洒了半指。
这药他早问过,只迷不害
——
可现在连杯沿都快捏碎了,指节泛着白。
端着茶出来,玲儿正张着小嘴,等着柳氏喂糖糕。她嘴角沾着的糖霜亮晶晶的,像沾了星星。
“娘子,累一天了,喝口茶歇歇。”
他把茶递过去。
看着妻女一口口饮下,林缚的心似被钝刀割。
未过半柱香,玲儿打个哈欠,头歪在桌上睡去,手里还攥着半块糕。
柳氏也揉了揉眼,靠在椅背上,手里的针线
“啪嗒”
落地,没了动静。
林缚抱女儿上床,给柳氏盖被时,指尖触到她脸颊仍是暖的,却觉如碰冰坨。
外间房梁下,他系腰带时,绳子磨得木头发响,跟催命似的。
踩着凳子往上爬,脖子刚套进绳圈,他回头看里屋
——
灯影里妻女静如画卷。
“玲儿,爹爹对不起你……”
他喃喃着,脚一蹬凳子。
“哐当”
一声,凳子摔在地上,里屋没半点动静。
绳圈一点点收紧,他眼前开始发黑,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严文来,你要是敢食言,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忽听房梁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