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涯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摸出那把青铜火镰,火石与钢片相击的声在静室里格外清晰,你以为乱了我的系统就能偷药?他对着虚空低语,火星溅在算珠上,金律卫...该醒醒了。
西码头的夜色被火光撕开时,林澈正蹲在废船堆里。
他划亮火柴的手稳得像块石头,火苗舔上浸了油的棉絮,地窜起一人多高。
空驳船的船帆烧得噼啪响,守卫的喊叫声炸成一片:走水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是走私犯要毁货逃税!
开闸!
快开应急水闸!守栈的头目踹开闸房,杠杆压下的瞬间,河水轰鸣着冲进码头。
林澈在火光里眯眼,看着水流卷着断链冲开封锁——这正是他要的。
阿橹的改装快艇从暗巷里窜出来,船尾的螺旋桨搅起白浪,渔网地撒进河心,精准套住沉在水下的密封药箱。
陈哥!林澈仰头喊了一嗓子。
飞檐陈在货栈顶上猫腰,滑索地绷紧。
队员们像串蚂蚱似的顺着滑索掠过去,最后一人刚踩上快艇,货栈的灯笼突然全灭了——是小铃铛的胡琴还在街角拉,把照明系统也搅乱了。
林澈翻身上船,药箱在脚边堆成小山。
他摸出光脑看了眼定位,百花楼的安防系统还在瘫痪,贾无涯的金律卫定位...突然跳成了乱码。
船尾的浪花溅在脸上,他却没松劲——直觉告诉他,今晚的顺利过了头。
快艇刚转过河湾,林澈突然竖起耳朵。
夜风里飘来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无数齿轮同时咬合。
他抬头看向河岸,月光下的阴影里,隐约有金属反光在流动——不是巡哨傀儡,是更沉、更冷的东西。
加速!林澈攥紧平安结,指节发白。
他听见身后传来算盘珠碰撞的脆响,混着贾无涯的笑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林小友,火...烧起来了。快艇破浪的轰鸣被夜风撕成碎片时,林澈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阿橹!
往左偏三度!他猛拍船舷,掌心触到的木痕还带着火场余温。
老船工的船桨几乎与他的指令同时扬起,水花溅在林澈脸上,他望着左侧水面突然翻涌的气泡——那是金属甲胄划破水流的痕迹。
金律卫。苏晚星的声音在耳麦里压得极低,贾无涯把压箱底的机关卫全调出来了。
月光突然被阴影吞噬。
林澈抬头,十丈外的渡桥顶端,贾无涯正倚着汉白玉栏杆,玉算盘在掌心转得嗡嗡作响。
他身后三十余具金漆傀儡一字排开,甲叶间渗出的机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最中央那具足有两人高的巨型傀儡,胸口嵌着面青铜算幡,利字当头四个金漆大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友的火放得漂亮,水引得分明。贾无涯的笑声混着算珠碰撞声飘来,可你忘了——这江湖,算的从来不是势,是利。
算幡突然震颤。
林澈喉间一甜,内息在丹田处猛地打了个结。
他踉跄两步扶住桅杆,听见船底传来队员们的闷哼——那低频音波像无形的手,正顺着毛孔往体内钻,每震一次,内息就散一分。
是破息幡!阿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船桨在水里搅出漩涡,当年林老爷子用八极崩打残过这种邪物,可咱们...
可咱们有势。林澈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扫过船舷外翻涌的河水。
他屈指叩了叩船板,潮湿的木纤维在指下震颤——方才救火时冲进码头的河水还未退尽,正顺着船底的缝隙往舱里灌。
微势借力术,第三式。他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内息突然在指尖凝成细流。
脚尖点在船板上那汪积水中央,水流被内力压成薄刃,反冲之力顺着腿骨窜上脊椎。
林澈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桅杆顶端,指尖勾住帆绳的刹那,算幡的音波正撞上他的后背。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锋擦着掌心划过,血珠溅在帆绳上。
染血的麻绳应声而断,整面巨帆裹着风砸向水面。
浪墙轰然腾起,林澈借势跃上帆顶,发梢沾着水花,望着被浪墙扭曲的音波在水面碎成光斑:你算的是利,我打的是势——风、水、火,都是我的账房先生!
贾无涯的瞳孔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