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爷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惊得阿锤翻了个身。
他弯腰凑近林澈,腐叶般的皱纹里渗出水光:“我闺女……三年前被卖进青鸾阁当债奴。她攒了三年积分,上个月刚换了自由契……”他喉结动了动,“可第二天,她的游戏舱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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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外的晨雾漫进来,裹着药汤的苦。
林澈低头看碗里的汤,倒影里老瘸爷的眼睛还在烧。
他伸手端起碗,药汤入口极苦,却在喉间泛起丝甜:“成交。但我要知道从哪儿查起。”
老瘸爷直起腰,瘸腿的拖沓声突然变得利落:“户籍司的外围档案馆。”他从怀里摸出块青铜令牌,抛给林澈,“拿这个混进去。记住——别让他们发现你在查自由契。”
林澈捏着令牌,上面刻着“司档案管理员”的字样。
他抬头时,老瘸爷已经走到庙门口,晨雾里只余下句低哑的叮嘱:“那地方……不干净。”
小满不知何时摸到他身边,小手拽着他衣角:“哥,我跟你去。”
林澈低头,看见小姑娘盲杖上系着的红绳——和崔九高台上那根,颜色像极了。
他把铜扣重新塞进怀里,指尖隔着布料摸到X7Ω的刻痕,突然想起苏晚星在观测塔说的“归零协议”。
晨雾漫过庙门,将外面的世界浸成一片灰白。
林澈站起身,断剑在腰间碰出轻响。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户籍司的档案馆,应该就在那片飞檐后面。
“走。”他蹲下来,把小满抱上肩头,“咱们去查查,这自由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林澈将断剑往腰间一插,剑穗上的铜扣硌得肋骨生疼。
他弯腰把小满抱上肩头,小姑娘的盲杖轻轻搭在他颈后,像根紧绷的琴弦。
“抓紧了,小耳朵。”他压低声,喉结擦过她发顶,“等会进了档案馆,你听风里的动静,我跟着你走。”
小满的手指揪住他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布料:“哥,墙根下有蚂蚁在搬家。”她歪头,湿润的鼻尖蹭过他耳垂,“它们爬得很急,像是……像是有人踩着它们的路过来。”
林澈脚步微顿。
月光从残云中漏下,照见档案馆朱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左爪下的绣球裂了道缝,里面塞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和崔九手下那根,一模一样。
他摸出老瘸爷给的青铜令牌,牌面的“司档案管理员”在掌心烙出印子。
门环上的铜绿被蹭掉一块,露出下面新刮的痕迹,是某种密码锁的凹槽。
“小满。”他踮脚把小姑娘举到门楣上,“用盲杖敲三下,中间那下轻半拍。”
盲杖的竹节磕在木头上,“咚、咚——”第三下刚要落,门内突然传来“咔嗒”锁簧声。
林澈接住下落的小满,借着门开的缝隙闪进去,后背贴紧潮湿的砖墙。
霉味混着松烟墨的香气涌进鼻腔,前方走廊尽头两盏羊角灯摇晃,照出两个青衫文书的影子。
“第七批自由契编号X7X9全部注销……”
“上面说‘归零计划’启动了。”
“可那些人明明还没到期……”
“闭嘴!你忘了前任是怎么瞎的?”
小满的手指猛地抠进他锁骨。
林澈喉间发苦,怀里的铜扣突然发烫——和昨夜阿锤伤口渗血时的灼痛如出一辙。
他想起老瘸爷泛红的眼尾,想起那碗药汤里翻涌的苦甜,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说“不干净”。
自由契根本不是解放令,是注销名单。
那些攒积分换契的玩家,不过是在给自己刻墓碑。
“哥。”小满的呼吸喷在他耳侧,“他们往左边走了,靴底沾着湿泥,应该刚从雨里来。”
林澈捏了捏她手腕,算作回应。
两人猫着腰摸到档案架后,他借着月光扫过架上的竹简——《青鸾阁债奴名录》《自由契发放记录》《异常玩家清除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