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祖儿抽噎良久点点头,他说过她不懂体谅他的辛苦,是因为她带来了困扰,才会让他疲惫不堪。
“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抬手拭干她眼角的泪水。
“我没胃口。”
“这样啊,那就陪我吃吧!”摸摸平坦的小腹,“我真的饿了。”
“大帅,我今日特来向你道喜啊!”曹品年眉飞色舞,脸上的皱纹都加重了几分。
“哦!什么喜事我不知道,曹师长已经先知晓了?”傅天佑起身招呼他坐下。
“这不是为了犬子克勤的事吗?”曹品年搓搓手,等勤务兵放下茶水走出去才开口,“今日来特意替犬子向四小姐提亲。”
“月如?”傅天佑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吃惊地看向他。
“前两日二夫人盛情款待,在席间,克勤初见四小姐惊为天人,一直念念不忘,这不今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曹品年见他面露难色莞尔一笑,“我知道这件事太过唐突,我戎马一生,膝下两子从小跟我在军营混,没见过大世面,也不懂花言巧语讨好女人,这么贸然提亲也确实委屈了四小姐。”
傅天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曹品年短短数语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穿,这么多年,他举家西迁镇守运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听闻前几年长子领兵出征,被炸毁了右腿,坊间一直传言曹氏父子有密谋之心,若是能结为亲家,想必他们也不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他的提亲,可是月如她会同意吗?
“大帅不说话是有所顾虑吗?”曹品年脸色一沉,“是因为坊间传言我曹氏父子有密反之心?”
见他沉默不语,曹品年掏出腰间的配枪一把拍在他面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曹氏父子现在就在这里,大帅不信任我们,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我。”
傅天佑拿起手枪,啪嗒一声拉开枪栓抵在他额头上。
“来吧!我曹品年忠心不改,赤子之心日月可鉴,”面不改色地闭上眼睛。
傅天佑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枪扔到他怀里,“说着喜庆的事怎么扯到生死上去了?”
“这么说大帅同意这门亲事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傅天佑示意他落座,“我这个妹妹自小娇生惯养,天不怕地不怕,我同意了她不愿意这事也没戏。”
“大帅肯说和这事一定有门,”曹品年喜形于色,“太好了,大帅我现在就回运城去准备聘礼,这段时间就让犬子留在大同,和四小姐培养培养感情。”
傅天佑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月如,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你和傅小四闹别扭了?”温柔看着面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子,她确实美,美的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宁祖儿点点头,她有些诧异,这个一直视她为情敌的温小姐竟然带着礼品来看她,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来看笑话。
“以前是我不对,太任性妄为了,我们和解好吗?”温柔微笑地朝她伸出手。
宁祖儿犹豫了片刻伸出手,不管是敌是友,这一刻她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真诚,“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吗?”
“是,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温柔接近她确实存有私心,她想多了解她一些,发掘她身上的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或许这样他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祖儿,日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宁祖儿甜甜地一笑,“那我以后也不叫你温小姐,叫你温柔好不好?”
“好,祖儿!”
“温柔”
两个年龄相当的豆蔻少女相视一笑,并肩看着夕阳落山,这种没有勾心斗角,坦然相对的感觉真好。
站在不远处的傅致远看着两人,嘴角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温柔这么做确实出乎人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祖儿这么善解人意,漂亮大方谁会不喜欢她呢?
“你不回去吗?”这个傅天佑也是一天了连面都不露,难道两个人就这么完了吗?
“我不知道,”宁祖儿不禁又红了眼圈,昨天晚上她的语气太咄咄逼人了,才会让他那么生气,我傅天佑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喜欢你,这是真心还是气话,她不敢去深度揣测。
或许致远说的对,有些事不是我们坚持了就会成真,他们之间终究是一场鸳鸯蝴蝶梦,相悦相恋,分拆不开,柳荫花下,一对蝴蝶,一双鸳鸯,她却忘记了鸳鸯仅仅在繁殖期间才形影不离,等到后代破壳而出,鸳鸯即刻分道扬镳。
粉翅双翻大有情,海棠庭院往来轻。当时只羡滕王巧,一段风流画不成。是梦该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