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谢谢你们担心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哥哥有事。”宁祖儿垂下头,三人都默不作声。
晚上,一群人为傅致远接风洗尘,酒席安排在一座酒楼的内室庭院里,“这个地方倒是不错,古风古朴,亭台楼榭,花草树木应有尽颖。傅致远环视一圈,忍不住感慨,“想不到这名不见经传的酒楼竟然别有洞!”
“还是三少了解二少!”严舒安凑了过来,“特意安排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为二少你接风洗尘,别人都知兄莫若父,我看是知兄莫若弟吧!”
一群人哄堂大笑,“严参谋和二少在一起,也懂得附庸风雅了。”
严舒安不好意思摸着头,“喝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这座宅院以前是一位都督的偏宅,”傅佑放下手中的筷子,“后来仕途没落,这座宅院就被变卖,几经转手,到了现在老板的手里,改造成现在的酒楼,老板也不为赚钱,就是吸引一些志同道合的文人墨客,”傅佑指着前面的凉亭,“有兴趣的人都可以留下自己的文墨,供人品鉴欣赏。”
傅致远点点头,招呼众人,“我们也去品鉴一下”。
“自在亭,这名字倒是不错,”傅致远上前看了看两边的匾额,“古今奇观属岩壑,往来名士尽风流。”傅致远点点头,“不错,这行书字迹雄厚,强劲中又透着一股俊秀之气。一定出自名家之手。”
走进亭中,但见亭里陈设简朴,倒显得干净利落,亭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长条书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凉亭一边,挂着各种楷书,行书,狂草,几个人一副一副看过去。
“提笔四关窄,长啸一声山月高。”
“五车诗胆,八斗才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二哥,既然来了,也留下你的笔墨,让后来人也品鉴一下吧!”
“好,每人一副,谁都逃不掉,”傅致远转向侍卫,“乔齐,磨墨。”
乔齐应了一声,忙过去磨墨。
傅致远拿过毛笔略一犹豫,在铺开的宣纸上,尽情挥洒泼墨,“尽交下贤豪长者,常作江山烟月主人。”
“二哥的大篆写的越发生动内涵了,”傅佑接过毛笔,“现在到我了”,笔尖停在半空,沉默良久,开始运笔。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傅致远看着傅佑,有点不敢相信,“佑,你这是?”
“二哥,在你面前卖弄文采,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只想到了这个。”
“到我了,到我了,”严舒安看看两人,“我要来个独一无二的狂草,从被我爹逼出来的,来,来都让开啊!心伤及无辜!”严舒安高高的挽起袖子。
众人都笑着往边上站一站,傅致远看着佑,他知道佑一定有什么心事,不然他不会写下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美人晓折露沾袖,公子醉时香满车。”白羽皱着眉头,“我严参谋,狂草也就算了,你还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忘记风花雪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谁像你似的,榆木脑袋一个,”严舒安把笔递给他,“你来,看你又能写出什么?”
白羽接过他手中的笔,换过一张宣纸。
“策马迎风,看人生起伏,啸歌书景,笑地荒老,以梦为马,驰骋流年”,傅佑大笑,“好一个以梦为马,驰骋流年,今晚上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苏陈搬酒去,咱们一醉方休!”
夜幕低垂,宁祖儿靠窗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全家福,母严父慈,哥哥帅气,自己乖巧懂事,原本让人羡慕的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晚留下来陪我,我满意了就放了你哥哥?”
“做我的情妇,我就放了你哥哥。”
“我不仅要得到你的人,我还要得到你的心。”
……
傅佑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脑海想起,他是救哥哥唯一的希望了,宁祖儿的眼泪一点一点滴落在温馨和谐的全家福上……
“祖儿!你还没睡吗?”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宁祖儿慌忙擦干眼泪,收好相册,起身开门,“福嫂,你还没有休息?”
福嫂端着一碟点心走了进来,“刚路过,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想着你一定还在用功,就送些点心过来。”
“谢谢福嫂,”宁祖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这么晚了,蓝汐怎么还没回来?”
宁祖儿心里一沉,“也许,也许是报社太忙了,哥哥才会晚些回来吧!”
“嗯!祖儿你也早点休息,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关上房门,宁祖儿背靠着门,缓缓坐下,眼泪顺势留下,忍不住嚎啕大哭,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