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曹家没想到的事,官家竟趁曹家父子回东京奔丧之际,将曹氏的兵权给免了,下旨军中的副将升为主将,又让曹家父子在京中领了个闲职,曹氏一族没了军权,在朝中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了,曹皇后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了。
半月之后,八王爷赵元俨也因悲伤过度,加上多日绝食,以致器官受损,还不到30岁,就英年早逝了。
九州同哭,四海同悲,一个月来连日暴雨,长江、黄河都相继决堤。
一时间,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大量灾民涌入东京城,赵祯也是数日未眠,整日忙着下拨钱粮,抢险救灾。
他建立了更加完善的社会福利体系,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
下旨由朝廷拨款、世家大族筹资设立了施药局,专门为灾民和贫苦的底层百姓看病,只收本钱,特别穷苦的,免费发放药品;
还在东京城每个区都设了施粥棚,解决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基本温饱问题。
同时,又让工部负责统计全国因突发洪灾,流离失所的灾民数量,组织人员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又设了安济坊,专门收治病人,防止洪灾之后暴发疫病;
还设了居养院,凡是年满60岁的孤寡老人,都可以进入居养院生活;
专门设了慈幼局,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此外,还建立了漏泽园,安葬无主的尸骨或是因家贫支付不起安葬费的穷人。
对于下拨的救灾钱粮,赵祯还另派了监察署的官员前往各州府,实地核查每笔款项支出的明细,以及各地救灾的情况,发现有州府官员私吞救灾款或是救灾不力的,就地革职查办。
因为赵祯推行的一系列仁政,即便有大量灾民涌入东京城,城里的秩序依旧井然有序,国中也没有因大面积突发洪灾而发生灾民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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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灾民里头有不少人感染了时疫,时疫迅速蔓延,东京城里许多居民也被传染了,就连宫里头都有宫人染上了时疫。
赵祯最牵挂的当然还是妼晗和三小只,他特意交代延禧殿一定要紧闭门户,院里屋里都点上苍术,通过苍术的烟来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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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音淼在司制局里待了快半年了,司制局里有一位宫人也感染了时疫,持续几日高热不退,药石无医,就死了。
司制局的掌事姑姑把顾音淼悄悄叫到屋里,叮嘱她:“你不许声张,赶紧去将这死去宫人用过之物全部焚烧了,再给宫室里点上苍术,消消毒。”
掌事姑姑又打点了内侍局的人,悄悄地将宫人拖去乱葬岗埋了,却并未将宫人是感染时疫死的事情上报。
若是上报了,那整个司制局的宫人都要被隔离了,半年都拿不到俸银。
而掌事姑姑更担心半年之后,自己的位置可能会被新入宫的绣娘取代,她熬了大半辈子才坐上司制局掌事之位,怎可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顾音淼戴着口罩去烧东西时,发现里头有一件小小的肚兜,应该是给小皇子绣的。
她偷偷用手套将这件肚兜留下了,又放在了给皇子公主制的新衣中间,心想总算等到机会报仇雪恨了。
几日后,延禧宫里皇子和公主全都高热不退,太医们看过之后,说是感染了时疫。
真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防住。
赵祯速速下令,将皇子与公主每人一间屋子单独隔离,避免时疫再交叉感染,加重病情,又各派一位太医守着。
妼晗自然是心焦如焚、万分担心,可赵祯怕她也被传染,不许她与三个孩子接触,可她哪里会肯。
赵祯便只能陪着她一起轮流照顾三个孩子,老大小包子的情况最严重,高热持续不退,都开始惊悸抽搐了。
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
妼晗自己根据《六界全书》里头的“败毒散”的方子,熬制了汤药,给小包子喂下,可小包子全部吐了出来,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用原来赵祯的法子,以口渡药,强灌了进去。
诸位太医也不知皇贵妃给大皇子喂的是什么方子,但此刻只能由着娘娘,大皇子若是回天乏术,官家要怪罪,也怪罪不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