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节英语课上，周涛都是得意洋洋的，他的眼睛快看到天上去了。

每过五分钟，他就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一眼，心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有下课，还有多久下课。

任敏霞给了他打脸莫蘅的勇气，他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

下课铃声响起，下课了！

周涛等着任敏霞离开教室，然而任敏霞离开教室之前，特别有深意地往最后排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周涛瞬间得意到膨胀，他看着任敏霞走出教室，起身，转向后排的莫蘅，他站得很直，垂下眼眸才能看到莫蘅。

他是故意的，站着对峙更有气势，周涛把上次他被斗败的原因归结到了当时他没站起来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土包子！”周涛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他已经忘了上次他在莫蘅面前丢人的事，任敏霞看他的那几眼给足了他挑事的勇气，他就是想挑衅莫蘅，就是想立刻打脸莫蘅。

“现在跟我认错，我不计前嫌，你也不用参加英语口语竞赛了！”

周涛叉着腰，他把对莫蘅的惩罚放宽到对他道歉就可以了。

他全然忘了他当时和莫蘅杠上的原因，莫蘅跟不跟林湘怡道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跟他道歉！

他要挽回昨天丢掉的面子！

周涛看似气势嚣张，嗓门其实不大，除了他和他的同桌，以及后排的莫蘅和季越淮，周围的人除非仔细竖起耳朵听才能听清楚他的话。

“土包子，给你机会，你还不珍惜吗？！”迟迟没得到回应，周涛都有点急了。

莫蘅听到了，但是她懒得理周涛。

周涛就是一只纸老虎，看着吓人，实际上——一戳就破。

“土包子？！”

莫蘅头都没抬，周涛以为莫蘅没听见，他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土包子，你听没听到我的话？！”

周涛又强调了一次，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周涛很不爽，如果莫蘅还不理他，他就……

“土包……”

周涛气急了眼说的话还没说完，被莫蘅和季越淮两人齐齐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之所以敢越来越大声，是因为，他看见季越淮在睡觉。

上一次莫蘅和季越淮把他怼的那么难看，这回他存了故意吵醒季越淮报复季越淮的心思，结果季越淮不耐烦的眼神直接让他噤了声。

周涛觉得自己窝囊，却没法在莫蘅和季越淮两人的眼神之中完整地说完自己的话。

一个不耐烦。

一个冷漠。

周涛知道自己特别没脸，鼓着勇气，试图给自己挽回尊严：“土包子你，你不知好歹！我，我，我……算了！”

莫蘅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真正让周涛顶不住的，是季越淮的目光。

他不懂为什么季越淮的眼神会带给他那么重的压迫感，被季越淮看着，他莫名胆战心惊，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如果季家叔伯那一辈的在场，他们将会和周涛有共同语言——关于季越淮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有压迫力？明明季越淮只是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