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莫蘅眼神深深，语气闷闷的，“好不容易能一块吃饭，您就不能坐下来吃吗？”

莫蘅的话听起来莫名委屈，莫大山的心颤了颤，心里把莫蘅委屈的原因全归到了自己头上。

是了，楚玉莲和他娘那么骂莫蘅，他却只能当个缩头乌龟，他哪里算得上一个爸爸？

莫小山鼻子一酸，看都不敢看莫蘅了，他盯着饭桌上他新做的两道热菜，心里不是滋味。

“爸，我有事要跟您说一下。”莫蘅拿起筷子，“边吃边说，可好？”

回应莫蘅的是一声十分艰涩的“好”。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莫蘅挺饿的，把碗里的米饭吃了大半，才歇了嘴，顺便——提起那事。

“爸，我决定了，我要住校。”

莫蘅用的不是商量的语气，话里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低着头光吃菜的莫大山猛地仰起头，眉毛拧在一起，第一反应问莫蘅：“为什么不住你姑姑家了？小蘅，你姑姑对你不好吗？”

莫蘅不住校，莫大山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莫小英对莫蘅不好。

但他心里是不信的，莫小英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信他的亲妹妹会苛待他的女儿。

“我已经决定了，爸爸。”莫蘅放下了筷子，面色认真，并且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希望您可以支持我。”

莫蘅前面的话说得强硬，后边的话，顿时让有些生气的莫大山软了心肠。

他气莫蘅不跟他商量，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决定完了才通知他。

但莫蘅的后一句话——希望他可以支持她。

单凭这句话，莫大山不可能阻拦莫蘅了，他不忍心。

“小蘅，爸爸支持你。”沉默良久，最终松口。

这个模样的莫大山，莫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这样的莫大山活在莫蘅的记忆深处，前世楚玉莲嫁给莫大山之后，这个模样的莫大山就渐渐死去了。

也因为莫大山曾给过她浓厚的父爱，莫蘅对他的感觉是复杂，而不是恨。

“谢谢您，爸爸。”莫蘅的语气，带了几分感激，她拿起了筷子，却没有夹菜，她睨着莫大山，问：“爸爸，您的心里，还有妈妈么？”

莫蘅问得实在直白，即使语气没有半点不客气，莫大山依旧愣住了。

莫大山苦涩地笑了笑，表情哭笑不得：“爸爸的心里只有你妈妈，只有你妈妈啊……”

莫大山强调似的重复着，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眼睛里闪烁着难言的愧疚。

“那，”莫蘅没有因此就放过了莫大山，她追问：“楚玉莲，她对您来说，又是什么？”

莫蘅盯着莫大山的面孔，她没有错过，她提及楚玉莲时，莫大山脸上飞快闪过的厌恶。

于是莫蘅得出结论：莫大山讨厌楚玉莲。

而莫大山的回答，也印证了莫蘅的想法：“她对爸爸来说，什么也不是，爸爸心里只有你妈妈一个，小蘅，爸爸不喜欢她，你相信爸爸，可是，爸爸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