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正说着,宦官五公公突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有个大臣!有个大臣刚才拍着门在门口喊,说是黄贵!黄贵谋反了!”
“快!快开门!”
五公公得了令赶紧跑去开合德宫的门。
“糖糖,你去把合德宫里的所有人都唤起来,差点人数,一个都不得错。”
陈玉祥来不及梳头,心中又急又慌,走到殿门前往外望。
“魏池!?魏大人!?”竟然是你!
魏池顾不得行礼了:“黄贵谋反了,已经进了禁城,公主可知道太子在哪里?”
“他?他怎敢做这样的事情?”
“黄贵借着寿宴劫持了朝廷重臣,然后称皇上被蛮人杀害,怂恿东厂的人谋反了。”
“皇兄!皇兄他?”陈玉祥顿时脸色惨白。
“长公主不必惊慌,这定是黄贵的谎话,如果皇上真有闪失,周阁老怎会不知道,如果是真的,周阁老又怎会心平气和的参加他的寿宴。只是他煽动的都是他的亲信和一些低级军官,所以才会被他蒙蔽。他就是想趁乱劫持内阁和太子,明朝好号令朝臣。虽然臣也猜到……塞外可能有败仗……但此事疑点太多,皇上一定是平安的,杨阁老也是这样想的。角楼的火正是我们的人放的,就是要乱黄贵的阵脚,要不了多久五城兵马司就能来支援,现在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太子!”
魏池虽然极力安慰,但陈玉祥还是险些晕了过去:“魏大人,您……您是太子的老师,您一定要救太子!”
魏池赶紧扶陈玉祥坐下,陈玉祥喝了一口水,努力冷静下来:“魏大人,慈庆宫离角楼要近得多,我看太子身边的人多半是知道了。”魏池一想,认可的点了点头。
“不过,太子身边有黄贵的人,这些人自然是早有准备的。还有……在宫内行走怕是不便,糖糖是合德宫的主事宫女,各处的主事都认识她,让她和你们一同过去。”
“好!”事不宜迟,魏池示意胡杨林准备走了:“公主,黄贵手上有近千人,如果他未能得逞怕是会加害皇室,您最好前往西苑,那里有杨阁老和咸安门的守军。”
“魏大人不用担心我,你们快快前往慈庆宫。”
“是!”
“魏大人!”
“?”
“您……请一定小心!”
京城的民众依旧安享睡眠,怀着对严寒的敬畏迎来冬季。他们并未注意到大路上有些细碎的脚步,临近宫闱的居民知道走水的事情,但因为隔着护城河,大冷天的也懒得起来张望。直到五城兵马司的援兵涌向禁城的时候,老百姓们才察觉到异样。
毛以宣放火烧了角楼后,又在隆宗门放了一把火,这次彻底把覃游知的人搞懵了。他们以为援兵已经到了隆宗门,赶紧又分了一路人过来阻挡“援兵”。覃游知本来是想尽快寻到太子,然后把守要殿,一夫当关。毛以宣不但打乱了他的步调,甚至还帮了援兵一个大忙——也不用满宫里找乱党了,哪里有火就往哪里去,一去一个准。
但形势却仍旧不容乐观,虽然分散了大量敌人,但覃游知本人带领的两百余人仍旧目标明确。而不论怎样瓦解,两个人也不是几百人的对手。有了糖糖的带路,并不熟悉后宫路线的魏池和胡杨林顺利了许多,但是仍旧未能赶在覃游知一行人之前赶到慈庆宫。
“别进,不对劲。”胡杨林指着慈庆宫的正门:“你们看地上的雪。”
这痕迹可不是几个人踩得出来了,虽然大门紧闭,但极可能凶多吉少。
“公主殿下说太子身边有黄贵的人,你知道有哪些么?”魏池问糖糖。
“太子殿□边的大太监有三个,其中有一个是。”
“另外两个是谁的人?”
“一个是吕敬……哎?那是?”
三个人正偷偷的往侧门跑,却瞧见一个人影躲在墙角。胡杨林猛追了几步,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拉起来一看却正是一个宦官。
“吕……敬?”糖糖认出了这个人。
吕敬却认出了魏池:“魏师父!”
魏池也想起了他,这位不就是每次等在旁边的那位侍读太监?
“太子呢?那些逆贼在哪里?”
“哎哟,”吕敬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您可来了!角楼着火那会儿,王喜便要事变,他是黄贵的干儿子,定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当时他便指使我领人去角楼。我也觉得事情蹊跷,便留了个心眼,半路折了回来。却正看到李敏领着人在慈庆宫杀人!”
“另一个是杨秀!他,他是胡贵妃的人!”糖糖惊叫起来:“胡贵妃的寝殿离角楼更近,她必定是知道了信息!”
“糖姑姑说的是!我看那些逆贼来了并不像寻得了太子的样子!奴婢也觉得是李敏带走了太子!”
胡贵妃?李敏?魏池想起来了,当年太子读书的时候,跑到御书房里耍威风的可不就是那位李敏李公公?看来胡贵妃果然是有心计的人,虽然胡润之和秦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此刻也顾不得那样多了。
“吕公公,胡贵妃的寝宫在哪里?你速速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