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成安慰她:“真的没有工作。”
宋汝于放心下来。既然不是工作,那就是私人的事情啦。她不好打扰。宋玉成是成年人了,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不必去为了成年人的忧愁操心。
反正她为了昨夜忧愁的时候,宋玉成也并没有下场帮她写卷子。
反过来她也没有必要为了宋玉成的忧郁而跟着忧郁。
宋汝于做通自己的工作。开开心心地迎接属于自己今天的奖励。
宋玉成答应过她,每次考试达到自己的目标额度,就可以提对应要求。这叫奖励机制。虽然也有说法好好学习是小孩子的主要工作和必要任务。可是上班族尚且还有奖金可以作为激励,为什么小学生就不可以呢?
宋玉成表示,要一视同仁。
宋汝于举双手双脚赞成。
宋玉成说:“你在这里慢慢吃,要细嚼慢咽,看好书包......——我去给你古叔叔打个电话。”
宋汝于头也没抬:“好的!”
宋玉成和古玄武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她和她的同桌那样。天天叽里呱啦的。宋汝于表示都习惯了。她带同桌回家,关起门来叽里呱啦,宋玉成从来不随便进来打扰。
对比,她也该这样。
尊重是互相的嘛。
对比宋汝于的淡定。
宋玉成在通讯录里找古玄武名字的时候,手都忍不住在抖。他第一次觉得没有把古玄武定置是个错误。
他从一堆的客户和骚扰电话里面找到了古玄武的号码。
他们最近通话时间居然已经是三天前。他甚至都忘了三天前他们聊了些什么。
电话振铃。
宋玉成听到熟悉的铃声,多少安心了一些。他于是等待。
很久。
没人接。
在通讯屏幕灰下去的时候,他刚刚放下一点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天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古玄武当时刚刚考入南嘉大学的研究生,第一趟回来就说自己一见钟情。当时古玄武脸上的神采至今他没忘记。他自然恭喜一番。那个时候宋玉成春风得意,女友相伴,自然也对于好朋友找到爱情的事情乐见其成。
可是那一句恭喜却换来了古玄武脸的垮掉。他满脸的神采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他说:“可是她已经结婚了。”
宋玉成还没完全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古玄武又补充:“新婚。”
他脸彻底的丧了:“她的丈夫,是我的直属导师。”
古玄武要哭了:“我要叫她老师!”
师生恋已经非常艰难了。现在更惨,连开启师生恋的可能性都被提前掐死在摇篮里了。
宋玉成不放心,问他:“你不会想当人家第三者吧?破坏婚姻可是罪大恶极的!”
宋玉成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
古玄武生的英俊,乖,一双眼睛在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闪闪发亮。且他是个大长腿,青春洋溢。这样的形象,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小鲜肉。
既然能当研究生的直属导师,那肯定年龄至少是三个张了。三十多岁,考古系研究生导师......怎么想怎么老气横秋,何况还是考古系的,更加在老气横秋的上面加了一层浮土。如何比得过眼前这个眼睛闪闪发亮的小嫩草呢?
天呢,现在只求那位一见钟情的新婚女士,可一定把持得住了。
宋玉成为此担惊受怕。他彼时并不认识那位白老师,不知相貌不知人品。可是古玄武真切在眼前。宋玉成自然站在好友这边,加上友谊滤镜,宋玉成觉得古玄武人模人样,风华正茂,可惜自己没有妹妹,否则拉过来当个妹婿也是极好的。
幸亏,宋玉成的担心是枉然。那位令古玄武一见钟情的白老师并没有辜负古玄武的眼光。
也不知道是古玄武隐藏的好还是他们确实恩爱有加,古玄武整个研究生的生涯,一直都是单恋,或者叫失恋也行。
恋爱使人智障,失恋使人奋斗。失恋已经成了习惯的古玄武以十分优秀的成绩研究生毕了业。顺利继续读博。
如果不是后续变化,以这样的进程看来,宋玉成觉得古玄武在四十岁之前成为院长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这种变化令人心痛。
白老师的丈夫宾教授死于一场境外战乱。为了保护和转移境外文物。
古玄武去收的尸。
带回了一方骨灰盒和一枚戒指。
宾教授的葬礼宋玉成也去参加了。一袭黑衣站在古玄武身边。和他一起排在人群之后。亲眷方是几乎无法站立的宾院长和一夜白头的夫人。白老师站在一边,消瘦,白净,她长发扎在脑后,胸前佩戴一朵白色的小花。礼貌的对每一个前来致哀的人道谢。
她没有戴墨镜,于是看得明白她一直微红的眼眶。
宾教授出事到回国,中间过程经历复杂而漫长。到如今,所有人的人,似乎都从那场惊天的愕然和悲痛中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