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从行李里摸出一把糖,递给军军。
军军将糖揣进包里,高兴的跑开了。
住在家属院里的卫生员,林望舒就认识一个崔静。
恰好,崔静也有个儿子。
因此林望舒不用猜都知道,军军嘴里的妈妈说是谁。
她将周承业和军军的互动尽收眼底。
才放下的心,顿时又提起来了。
周承业送走军军,转身进屋,就看到林望舒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周承业将包里所有的糖全掏出来,放在林望舒面前:“都给你。”
周承业不仅搞来了水缸,第二天早上还从后勤部拿了扁担和桶回来。
因为时间来不及。
周承业将东西放下就走,临走前还说了句:“等我回来再挑水!”
林望舒的衣服还有昨儿换下来的床单早就该洗了。
她懒得等周承业回来,干脆自己拿着扁担和水桶去挑水。
这年头除了唠嗑和晚上钻被窝,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收音机按来按去,都是那几个台,里面的样板戏大家早就听腻了。
至于看书?
先不说读过初中,在这群军属里就能算是文化人了。
就说这时候谁敢看闲书?
因此林望舒拿着扁担和水桶走到井边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在井边唠嗑的军属们。
他们今天的聊天话题是二营长和她媳妇。
杨芳芳将嘴里的瓜子壳往地上一吐,带出话题:“昨儿晚上二营长家又吵架了!”
周围的嫂子们一脸同情的看向杨芳芳:“你们家也不容易。”
杨芳芳就住在二营长家隔壁。
自从二营长媳妇来了,他们家就没安生过,连带着杨芳芳家也经常睡不好。
杨芳芳顶着黑眼圈点头,语气悲愤:“可不是吗!”
一提起二营长媳妇,大家就忍不住说起成分的事。
秦婶子“啧”了一声:“我们村就有从京市沪市过来改造的资本家臭老九。”
“那种人,你们光从眼神就能看出不对劲,瞧着就是祸害!”
很多嫂子们都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资本家也没见过什么读书人。
但二营长媳妇来了,二营长越过越差,整个人也跟被吸干了精气神一样,大家倒是有目共睹。
于是大家立马点头,表示赞同。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听谁提了一嘴来着,说咱们岛上好像就上来了个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