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业听到林望舒这话,立马起身。
他朝门口走了两步,转身见林望舒还坐在板凳上不动。
林望舒将盆里的炒鸡蛋全倒进周承业碗里,同时加快自己的吃饭的速度。
她道:“不差这两分钟,咱们先把饭吃完,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周承业又坐回板凳上继续吃饭。
吃完后,一口气将水壶里的水全喝干了,这才重新起身:“走吧!”
两人推门出去时,秦大娘正躺在家属院中间的过道上哭天喊地。
林望舒瞥了眼秦大娘身下的碎石子路,倒吸一口气凉气,心想她是真不怕疼啊!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秦大娘的儿子王营长试图将自家老娘拉起来:“妈,快别闹了,咱们有什么回家再说!”
秦大娘上半身刚被儿子拽起来。
听到这话,整个人跟泥鳅似的从儿子手里溜出去,再次躺回碎石子路上,开始抹眼泪:“造孽啊!”
这秦大娘,身子是铁做的吧?
林望舒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掐住周承业的胳膊。
周承业低头看了林望舒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林望舒松开周承业,在他胳膊上留了一圈指甲印。
凑到赵莲花身旁,小声问道:“莲花嫂子,怎么回事?”
赵莲花“哎哟”一声,捂着嘴小声跟林望舒解释:“秦大娘孙子从下午回家开始,就又吐又拉。”
“李蔓提了一嘴,说是不是秦大娘下午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让孩子吹风着凉了。”
“秦大娘一听,立马不干了。这不,跑出来躺地上又哭又闹!”
赵莲花话还没说完,秦大娘又开始哀嚎:“没天理啊,老娘又是坐火车又是坐船,十万八千里跑来照顾儿媳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结果儿媳妇是一点也不待见我,自己没奶喂不饱孩子,害得孩子身体不好,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不活了啊!”
周围军属们纷纷劝道:“秦大娘,你快别这样说。你这段时间带孩子多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林红缨更是大声附和:“可不是,你儿媳妇没奶,你生怕孩子饿着,找我借钱给孙子换麦乳精。这事我们都帮你记着呢!”
林红缨话音刚落。
王营长眉头一皱,问道;“妈,你找人借钱了,那我给你的钱呢?”
另一个军属也愣了一下,反问:“秦大娘,你不是说那麦乳精是跟我借的。回头等你儿子发工资,你就买来还我吗,怎么又成你换来的了?”
场面顿时陷入沉默。
秦大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悄悄用倒三角眼使劲儿瞪了林红缨一下,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哭喊:“天爷啊,我命苦啊!”
“儿子儿媳都不待见我,还觉得我吞了他们的钱,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这就买票回家!”
说着,秦大娘用袖子将鼻子一擦。
双手撑地,一骨碌爬起来就朝海边走去。
王营长见状,哪还顾得上钱的事,赶忙将秦大娘拉住。
他要是敢让亲妈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回去,脊梁骨都得被老家那群人给戳断!
王营长苦着脸道:“妈,你来帮李蔓照顾月子,我们两口子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
“李蔓就是随口一说,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不信你问她!”
说完,王营长朝李蔓看了一眼。
秦大娘也止住了哭,歪着头,拿她那双倒三角眼去瞧李蔓。
李蔓的手指紧紧拽住裤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