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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窃窃私语你听见了吗 > 第126章 月光下的和弦

第126章 月光下的和弦(1 / 2)

 樟木箱的铜锁“咔嗒”落锁时,沈眠的指尖还沾着青梅酒的甜香。院门外的石榴树影在月光里轻轻摇晃,像谁在悄悄拉扯裙摆。玄殇抱着那把旧小提琴站在西厢房门口,琴身的木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浸过岁月的玉。

“再拉一次吧。”沈眠的声音比夜风还轻,她摘下手腕上的银镯,轻轻放在琴盒里,“刚才没听够。”

玄殇的指尖落在琴弦上,犹豫了半秒。松香在弓毛上蹭出细碎的白屑,他抬眼时,正撞见沈眠坐在门槛上,月光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把半旧的裙摆染成了银蓝色。“要完整版的。”她晃了晃手里的青瓷酒碗,酒液在碗里晃出细碎的光,“王奶奶说,当年没拉完的曲子,得在月光下补全才算数。”

弓弦擦过琴弦的瞬间,夜风突然静了。

《长相守》的旋律从西厢房漫出来时,院角的蟋蟀停了声,树桠上的斑鸠探出头,连檐角的铜铃都忘了摇晃。沈眠小口啜着青梅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涩的甜,像极了玄殇指尖流淌的调子——开头是清冽的,像山涧水漫过鹅卵石;中段渐渐沉下去,弓法变得缓而沉,像有人踩着落叶穿过老巷;到副歌时突然扬起来,琴弦震颤着,竟让檐角的月光都跟着发颤。

“这里错了。”沈眠突然抬手,酒碗在手里晃出个小漩涡,“奶奶记的谱子,这里该转小调,你拉成大调了。”她放下碗,起身走到他身后,指尖轻轻点在他按弦的指节上,“往回收半寸,对,就是这里——当年爷爷总说,这处转调要像踩碎薄冰,得带着点惊惶才对。”

玄殇的指节被她碰过的地方泛起热意,琴弦突然走了个音。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指尖跳得又急又快,像刚才被惊飞的斑鸠。“那你唱出来。”他的声音有点哑,“我按你唱的调改。”

沈眠的睫毛在月光里颤了颤,张嘴时却跑了调。她赶紧捂住嘴,银镯在腕间叮当作响。玄殇突然笑了,弓子一挑,把错音接成了个俏皮的滑音,倒比原调多了点活气。“这样呢?”他偏过头,鼻尖差点碰到她的发顶,“像不像你刚才偷喝第二碗酒时的样子?”

“才不是!”沈眠抢过他的琴弓,胡乱往弦上一拉,噪音惊得斑鸠扑棱棱飞起来,“是这样的!”她闭着眼瞎拉,却在某个瞬间,指尖的力道突然对了——那个转调的音符像冰珠落进温水里,颤巍巍的,带着点狼狈的温柔。

玄殇按住她的手,让弓弦停在那个音上。“找到了。”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就是这个感觉。”

两人就着月光调弦,沈眠唱跑调时,玄殇就用滑音把错处裹成糖衣;玄殇按错品时,沈眠就往他手背上拍蚊子(其实根本没有蚊子)。青瓷碗里的酒见了底,王奶奶送的并蒂莲布偶被沈眠塞进琴盒,说是“给曲子当监工”。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甄珠的大嗓门:“你们还练不练?我带了烤红薯!”她拎着个铁皮桶冲进来,桶里的红薯冒着白气,“刚才在墙头听了半首,玄殇哥你拉错三个地方,沈眠姐跑调五次——哎你们怎么不说话?”

沈眠突然往玄殇身后躲,银镯磕在琴身上,叮地一声。玄殇把琴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在月光下红得发亮:“就你鼻子灵。”他接过铁皮桶,往沈眠手里塞了个最热的红薯,“拿着,堵上你的嘴。”

甄珠啃着红薯,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有流星!”三人同时抬头,一道白光划破云层,沈眠下意识闭眼许愿,再睁眼时,看见玄殇正盯着她,手里的红薯都快凉了。“你许了什么?”他问。

“不告诉你。”沈眠咬了口红薯,甜糯的热气糊了满脸,“说了就不灵了。”她没说的是,刚才许愿时,指尖摸到琴盒里的银镯,突然希望这曲子能拉到头发白了那天——到时候玄殇的弓法该慢下来了吧?她的嗓子也该哑了,或许两人能把跑调的地方凑成新的调子,像此刻这样,错得刚好。

玄殇突然拿起琴,弓子一扬,竟把刚才沈眠跑调的片段编成了变奏。旋律里藏着烤红薯的甜香,藏着银镯的脆响,还藏着流星划过的那道白光。沈眠听着听着,突然跟着唱起来,这次没跑调。

甄珠在一旁拍着手,红薯渣掉了满身:“比唱片里的好听!”她掏出手机要录音,被玄殇按住了。“别录。”他说,“这版只唱给月亮听。”

月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缠在石榴树的枝桠上。沈眠的银镯、玄殇的琴弓、甄珠的铁皮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远处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近处有红薯皮落地的轻响,而《长相守》的旋律还在继续,比谱子上的字更软,比青梅酒更甜,像条不会干涸的河,漫过西厢房的门槛,漫过石榴树的根须,漫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或许有奶奶年轻的笑声,有爷爷调弦的背影,还有很多很多没说出口的话,都在这旋律里,慢慢舒展成了春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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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里的红薯快吃完时,沈眠突然说:“明天去后山吧,王奶奶说那里的映山红开了,适合练合唱。”玄殇正擦琴的手顿了顿,弓弦在琴身上轻轻一磕,像声应答。甄珠已经困得直点头,嘴里嘟囔着“我要带个野餐垫”,手里的红薯皮掉在地上,滚到了樟木箱脚边——那里,刚被沈眠塞进了半块没吃完的红薯,说是“给曲子当夜宵”。

夜风吹过西厢房的窗棂,琴盒里的并蒂莲布偶被月光盖了层银纱。玄殇把最后一块红薯递给沈眠,指尖碰到她的指尖,像电流窜过琴弦,震得某个音符在空气里打了个旋,慢悠悠地,落进了谁的心跳里。

“走吧,”沈眠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红薯屑,“明天要早起,别迟到。”她没回头,却听见身后琴盒合上的声音,还有玄殇跟上来的脚步声——和她的步子,踩在月光里,敲出一样的节拍。

樟木箱安安静静待在墙角,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光。里面的乐谱上,沈眠新补了几行小字,玄殇标了三个新的转调记号。而那对银镯,正隔着琴身,在黑暗里轻轻碰着,像在预习明天的和弦。

夜空格外清澈,刚才那颗流星的轨迹,仿佛还印在天上,成了新的乐谱线。沈眠突然想起奶奶说过,好的曲子是活的,会跟着过日子的人一起唱。她抬头看了眼走在身边的玄殇,他正低头看着琴盒,侧脸的轮廓比乐谱上的音符还柔和。

嗯,是会越长越好的。她想。

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把“长相守”三个字,描得又深了几分。

玄殇的琴弓在弦上顿了顿,最后一个音符颤巍巍地落进夜风里。沈眠低头看了眼空碗,青梅酒的甜香还黏在唇上,像刚才没唱准的那个高音,带着点挥之不去的余温。

“再拉一遍吧。”她把碗往石桌上一放,瓷碗碰撞的脆响惊得檐角的铜铃晃了晃,“这次换我来记谱,刚才那个转调的地方,我总觉得奶奶的手稿里藏着别的意思。”

玄殇没说话,只是从琴盒里摸出支铅笔——笔杆上刻着个小小的“玄”字,和工具箱里的凿子是一个刻痕。他把乐谱铺平在窗台上,月光透过新修的玻璃照下来,正好落在沈眠标注的转调记号上。“你看这里,”她指尖划过纸面,“奶奶画了个小箭头,指向谱子外的空白处,像是有什么没写完。”

玄殇突然想起爷爷琴盒夹层里的纸条,赶紧翻找起来。那是张泛黄的烟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眠儿说转调要像春雪化水,三分涩,七分柔,记于丙戌年三月廿三夜。”日期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音符,正是刚才沈眠说的那个转调。

“是这个!”沈眠把烟纸和乐谱拼在一起,箭头正好对着那个音符,“原来奶奶说的‘惊惶’,是春雪化水时的样子!”她突然抓起玄殇的手按在琴弦上,“这里要轻一点,像雪落在屋檐上,怕惊醒了底下的人。”

他的指尖被她握着,按在冰凉的琴弦上,指腹的薄茧蹭过丝弦,竟带起个极轻的泛音。沈眠的呼吸落在他手背上,像羽毛扫过,他突然松了手,琴弦发出“嗡”的震颤,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去烧壶水。”玄殇转身往厨房走,脚步快得像在逃。沈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衣角沾着片石榴花瓣——刚才蹲在树底下捡琴弓时沾上的,此刻在月光里红得像团小火苗。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沈眠添柴时,看见灶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玄郎今日拉错五个音,罚他剥蒜。”是奶奶的笔迹,下面还有个更小的“玄”字,像是爷爷后来补的:“愿天天被罚。”她忍不住笑出声,火苗在眼前晃,竟把玄殇此刻剥蒜的样子和照片里爷爷的身影叠在了一起。

“水开了。”玄殇把茶壶端上桌,青瓷碗里的茶叶在热水里舒展,是王奶奶送的雨前龙井,叶片上还沾着点绒毛。沈眠突然指着他的手腕:“你的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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