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的密林,潮湿得能拧出水来。
大蛇丸的木屋陷在林子最深处,空气里浮荡着一股怪味——一半是草药的涩苦,一半是蛇鳞蹭过木柴留下的腥气。
佐助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指尖扣着草薙剑的柄,正缓缓擦拭剑刃。
他的动作极慢,每一分力道都沉甸甸的,仿佛要将剑身上冷硬的纹路,全都刻进脑海里。
银白的剑面映出他半张脸,苍白,没有温度。
写轮眼在眼底无声转动,比三个月前色泽更深,却也显得更空——跟随大蛇丸修炼,查克拉是强韧了许多,可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连复仇的火焰都快要填不满。
剑刃擦到一处细微的缺口时,佐助的手指顿住了。
那是上周“切磋”留下的。
当时大蛇丸的蛇形查克拉如毒牙般刺来,险些洞穿他的肩膀,最后关头却莫名收了力。
那算什么指导?分明是试探。如同打量着笼中之鸟,估算着它还有多少利用的价值。
“佐助君~”
大蛇丸的声音从背后黏腻地传来,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蛇在黑暗中吐信。
他斜倚着门框,指尖缠绕着一缕细如丝线的蛇形查克拉,“明日随我去雨隐的温泉。你查克拉控制得不够稳,得借温水调和经络。”
佐助握剑的手骤然收紧。
剑刃撞上剑鞘,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这三个月,大蛇丸的“指导”越来越频繁——教他辨识草药,教他凝聚查克拉,却唯独绕开“复仇”二字。
他明明承诺过,会给他杀死鼬的力量。如今看来,倒更像在豢养一件听话的工具。
佐助抬起头。
写轮眼缓缓旋转,三枚勾玉在瞳孔深处烙下猩红的印记:“师父,您说过……要帮我得到杀死鼬的力量。”
大蛇丸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蛇瞳微微收缩,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当然,我从不食言。待你的查克拉与咒印更为契合,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
“是吗?”
佐助“唰”地站起身。
草薙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上那道咒印泛起不祥的淡红——这是大蛇丸强行烙下的控制符印,随时都能干扰他的查克拉流动。
“那为何近来只让我采集稀有草药?为何封锁外界的消息?您连雷遁都不让我修习,只一味让我重复基础的查克拉凝练。”
空气骤然凝固。
连窗外的虫鸣都诡异地消失了。
大蛇丸周身的气压陡然变得沉重,紫色的查克拉如雾气般从他体内渗出,缠绕在指尖,化作活物般的小蛇:“佐助,你是在质疑我?”
“我在确认。”
佐助的写轮眼渗出细密血丝。
三枚勾玉越转越快,几乎连成一片:“您究竟是想培养我,还是……只想把我当作一具容器?”
几天前的深夜,他匿身于屋后的松树下,亲眼看见兜端着药碗走进大蛇丸的房间。
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大蛇丸慢悠悠的嗓音:“宇智波的身体是完美的容器,待他咒印融合透彻,我便能借此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