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一个复仇者吗?”他问自己,声音飘散在河面上,没有得到回答。
过去,“杀死鼬”三个字像一块炽热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可现在,独自站在这片荒野之中,听着远处的虫鸣,感受着夜风的温度,他突然不确定了——即便杀死了鼬,他能得到什么?内心的空洞就能被填满吗?
他想起在第七班的日子:
鸣人练习螺旋丸时,总故意把查克拉蹭到他身上,嚷嚷着“佐助你看我厉害不”;
小樱总在他结束手里剑练习后,递上拧干的温毛巾,里面还偷偷藏着伤药,怕他觉得麻烦;
卡卡西老师看似散漫,却总在他遭遇危险时,第一时间挡在他的身前。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软弱”的琐碎,如今却像温暖的阳光,一点点融化着他心底冻结的坚冰。
“小樱…鸣人…卡卡西老师…”
他念着这些名字,手指在水面划出圈圈涟漪,很快又消散无踪,“我是不是…错了?”
他站起身,望向木叶的方向——雾气似乎散了些,已能看清火影岩沉默的轮廓。
“要回去吗?”
内心仿佛打了一个死结。
回去,意味着要面对过去的冷漠,面对同伴们复杂的目光,更要理清复仇是否还要继续;
不回去,便只能继续流浪,如同无根的浮萍。
在河边静坐了一夜,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佐助终于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他必须回去看看。看看那些人,是否还在原地等待。
走了两日,他在一个联合医疗站前停下了脚步。
消毒水的气味飘来,其中混杂着熟悉的草药香。他本想绕开,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纲手,五代目火影,曾指导过他医疗忍术的人。
纲手正蹲在地上,为一名岩隐忍者仔细包扎,百豪之术的查克拉在她掌心闪烁着淡粉色的光芒。
佐助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声音略显生硬:“纲手大人。”
纲手抬起头,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是小佐助啊?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跟着大蛇丸那条路走到黑呢。”
“我逃出来了。”佐助言简意赅,不愿多提被掌控的过往,“只是路过,看到您,打个招呼。”
纲手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草薙剑,落在他手腕上尚未完全消退的咒印淡痕上:“大蛇丸的气息淡了很多,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与过去做个了断。”
“不想再被他掌控。”他偏过头,没有提及内心关于回归的挣扎。
纲手笑了笑,从医疗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过来——瓶身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这是我特制的药,涂抹在经脉上,能加速清除咒印的残余。你这孩子,总是喜欢和自己较劲。”
佐助接过药瓶,指尖触及温润的瓷器,一股暖意传来。
他正想道谢,纲手却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重量:“木叶,一直留着你的位置。”
她擦了擦手,声音轻了些,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鸣人那小子,每天修炼完螺旋丸,都要朝你旧族地的方向望一会儿,说要等你回来,好好比试一场;
佐助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药瓶的手收紧,指节泛白:“你们…不恨我吗?我曾那样执意离开,满心只想着复仇…”
“恨?”纲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是长辈特有的慈和,“恨意能当饭吃吗?谁年轻时不犯点错?重要的是有回头和改正的勇气。你能从大蛇丸那里挣脱,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并非无药可救。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比如家,比如同伴。”
这话语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心中尘封的锁——原来木叶从未真正抛弃他,原来那些人,一直都在等他。
离开医疗站,佐助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
深夜时分,他终于再次站在了木叶的郊外。
火影岩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庄严,四代目、三代目以及纲手的头像清晰可见,如同守护村子的神灵。
训练场上,仍有几个孩子在嬉闹,笑声随风飘来,与他记忆中自己和鸣人、小樱玩耍时的场景何其相似。
村子里的灯火温暖,光芒从千家万户的窗户中透出,为前路铺上了一条光带。
“我回来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微不可闻。
双脚却如同灌了铅,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他害怕一旦踏入,会发现那些温暖只是幻觉。
突然,后颈传来一阵熟悉的麻痹感。
写轮眼瞬间开启——西北方向,一股带着黑咒印的查克拉正在靠近,气息虽淡,却异常凶戾,远超之前遭遇的晓组织杂兵。
那查克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绕着木叶的外围盘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蛇腥气——是大蛇丸的余孽?还是晓组织的先锋?
佐助握紧了腰间的草薙剑,目光沉静下来——无论来者是谁,都绝不能让他们触及木叶,伤害鸣人、小樱,以及他所要守护的一切。
木叶的大门近在咫尺,温暖的光在向他招手;
而暗处的黑咒印查克拉如同毒蛇,危险正在逼近。
佐助深吸一口气,指尖雷光悄然凝聚——这一次,他的力量,将用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