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怀昱说。
不秋抬起头,眼里有惊诧:“死了?”
“嗯,死了。”怀昱看不秋这个反应,这事应该和他没关系,“你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他们趁我行动不便,抢了小月的钱财。”不秋皱眉,咬牙说,“我倒想亲手了结了他们。”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太狠毒,又改口,“我的意思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怀昱又问:“你可会武功?”
不秋有些僵住,“会一些,殿下是在怀疑我吗?”
“嗯。”怀昱没有否认,“但现在不怀疑了。”
不秋僵住的身体松懈了下来,他小声道:“我、我没杀过人。”
像是这辩解太过苍白似的,不秋又说:“做利手时只为催债,手上见过血,但不曾有过人命。”
怀昱笑着点头,“孤信你。”
逐尘却还有怀疑,“师兄,你当真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不秋没有同他辩驳,只是垂着头看怀昱的衣襟。
逐尘看他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鬼。
怀昱却说:“事实到底如何,请仵作看过再行定夺。”
逐尘:“噢。”
他凑到怀昱身边,下意识亲昵牵住怀昱的手。
当逐尘察觉到面前这个疑似嫌犯的人看着他们二人交握的手时,刹那间难言的满足和愉悦在心里升起,原本因师兄收这人做义弟的坏心情都变好了。
义弟又如何,只是空有头衔罢了,他可以和师兄同寝同食,还能和师兄牵手,这人可不能,说不定还真因杀了人,在狱中度过下半生。
想到这,逐尘就越发高兴。
不秋看着原本被宽袍遮住的手被这人故意露出来,还存着心炫耀似的给他看,心里莫名燃起一阵怒火。
更是有想把这人的手扯开,换他来牵的冲动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不秋自己都惊了下。
他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面前这人可是国师之徒,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的师弟。
怎是他这种人能比得上的。
他一面自我贬低怀疑一边又疑惑着——
师兄弟之间就能牵手吗?
那义兄弟之间,也可以吗?
这个大逆不道又荒谬的念头久久没有被他驱逐出脑海。
他卑劣地在心里回答,他也可以。
他知道殿下这也许只是为了赐名才允了他一个虚衔,但他还是不知羞耻地在心里唤了声哥哥。
哥哥。
不秋垂下的头没再抬起过,怀昱在关怀了一句要他好好休息后,就和逐尘准备下山离开。
这次不秋没有挽留,只是在二人转身的那一瞬,将视线落在怀昱的背影上。
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但心中鼓噪的震动却越来越明显,好像有什么本就根植在心里的东西此时正在攀枝萌芽。
不秋捂住自己的心口,怔神看着关上的门。
这就是对亲情的悸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