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梦见往事,不若答应下来,走一遍不一样的路途。
“师兄答应了?”
“再问可就反悔了。”怀昱笑着说。
逐尘欣喜地从前面抱住怀昱,枕在他的颈窝,“师兄一言九鼎从不反悔。我去摘些花做些鲜花饼当明日路途的零嘴。”
怀昱笑着答应:“好。”
他好些时候没吃过师弟做的鲜花饼了,弥留之际还能吃到,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逐尘想拉着怀昱采花,但怀昱却拒绝了。
“我…孤去见见师父。”
逐尘道:“是有什么事要找他老人家吗?”
怀昱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眼携着些许怅惘。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逐尘不解:“可今日晨时温书不才见过?师兄还和师父手谈来着?”
他说着又抱住怀昱的手臂,笑着说:“师兄真厉害,在棋艺上都能和师父有来有回,不出几年,定能以一子赢了师父!”
听着逐尘的话,怀昱只是笑笑,神色落寞地说:“若有那日……就好了……”
师父没能等到他手谈赢过他的那天。
等来的只有那一首《淇奥》。
怀昱失神喃喃: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逐尘接道: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师兄怎得突然背这首诗经了?”
“是不是明日晨读师父要给我抽查这首背诵?所以师兄你偷偷告诉我?”
他秀美清隽的脸上是化不开的青稚笑意,“师父也太小瞧我了,这首师兄背过这么多次,我怎得会不记得。”
怀昱看着他生动漂亮的笑容,鼻尖倏忽一酸。
“是啊……逐尘有大才,心有凌云志。”
逐尘反驳:“我才没有凌云志,只想一辈子都待在师兄身边,做师兄一人的吉祥物……师兄你怎么哭了?”
逐尘有些慌张,赶忙从袖中拾出一张锦帕,给怀昱擦着眼睫上的泪。
“我会努力做好天下人的国师,师兄你别哭,我错了,我不说这些没出息的话了,你怪我吧,别哭……”
怀昱握住他的手腕,对上那双关切的琉璃眸,笑得分外温柔。
“孤早就不怪你了。”
灿然的笑容比之春华还要耀眼绚烂,逐尘都看得痴了。
等他反应过来后,脸颊微红地小声说:“怪我也没关系……只要师兄你不哭了就好。”
怀昱点点头,“不哭了。”
原本要去摘花的逐尘不知怎的就被怀昱握着手腕牵着离开了。
逐尘怔神地看着走在身侧的华服青年,心怦怦跳着,脸颊上是无法抑制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