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皓没来得及挣扎身体就软了下去,被黄劲云十分厌恶地扔到一边。黄劲云不忘抹了几下手掌,似要擦掉航脏的尘埃,走到昏『迷』不醒的老族长身前,发狠一脚把他的脑袋踩碎。院子里顿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黄劲云兴奋地大声嚎叫起来,他那异『色』的双眼里,也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兴奋之余,他一眼就瞄见了仍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凌彤,他本想过去一下子结果了她,但内心深处却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女孩不能死在你的手上,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然而那双血红的眼睛正疼得难受,也只有那些悲哀的惨叫声才能让他稍微平复下来。他走到凌彤的身后,化手为利爪,在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利爪收为紧握的拳头,手心都被刺出红血来。到最后,他终于嚎叫一声,转身奔出了大门。
大门之外,是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笔直的树干像一杆杆大柱子,林间的野草挡住了视线,抬头仰望,月亮都被密林给遮挡住了。目光所及,都是一片漆黑,童年时候的那种恐惧感又涌上了心头。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当他转过身去,却蓦然发现,刚才走出来的那间房子已经消失无踪,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木。
“见血封喉!”黄劲云猛退了几步,几乎跌坐在地:“我……我怎么回到这里来了。我绝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出去!”
几经辗转,终于走到了这片可怕的树林的尽头。一条蜿蜒的小路从树林的边缘,延伸到山脚的小村庄,这一切的景象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在熟悉的小路边,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连他那失望地表情,也在黄劲云的内心深处清晰地铭刻着。
还是那冷冷的语气:“你终于出来了,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一个晚上,你这点进步是远远不够的,我真后悔怎么会把家族复兴的梦想寄托在你的身上。你自己走回去吧。”
那熟悉的身影转身就走,不顾他竭力呼喊,渐渐消失在山间。
“爸,请你不要走,我可以的,我可以变得很强很强的!”然而他把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人回应他。天上的明月又大又亮,可是月光依然是那么的冰冷,直冷透人的心。
“爸,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还强,比爷爷还强,比所有人都要强!”黄劲云再次抬起头来,月光之下他的双眼依然亮的扎眼,那一黄一蓝的眼珠子连孤魂野鬼见到了都会心惊胆战,整个小山头突然就静寂了下去,只留下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山间回响:“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露』水打在枯黄的草尖上,村庄里绝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中,只有三五个人在村巷里巡逻。大概夜里实在是太过无聊,几个巡逻的壮汉又聊开了。
“不是我说,族长也真够狠心的。那才多大个的孩子啊,要在城市里还得喂着吃『奶』呢,把他一个人晾在山里,也不怕狼会把少主给叼走了。”
“唉,族长也是良苦用心。这些年,我们黄家在徐、凌两家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少主寄托了我们黄家太多的期望了。如果他不能快点成长起来,我们黄家恐怕是要彻底没落了。”
“那也不能拔苗助长吧。不是我小看了少主,而是修炼玄术,本来就是入门容易精通难。这是需要有天赋的,没啥天赋的人,练得再久也只是会看看罗盘拉拉线。”
“喂,你胡说些什么,小心族长听到了割了你的舌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啊!”
“你在干嘛?又在大惊小怪的。”
“啊!……”
黄家的族长阴着脸回到家里,刚要脱掉衣服上床睡觉,忽然听到大门被敲得山响。族长很是不高兴,生怕把自己的父亲吵醒,急忙去把大门打开。刚要骂几句,却见一个族民慌慌张张地说道:“族……族长,少主……他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了吗,你们照例找间柴草房让他睡一晚就可以了,干嘛还来向我报告?要是待会把老族长吵醒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族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叨扰您。而是,实在是,这次少主回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真的太可怕了。”
黄家族长听得满是疑『惑』:“别吞吞吐吐的,你说清楚点,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
“少主……少主他回来,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把巡逻的几个弟兄都被伤了。我们几十个人围着他,都近不了他的身。再持续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我们本想用远程武器,但这样就会伤到少主了。我们一时拿不准主意,只能来听族长的指示了。”
黄家族长对于族民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他眯缝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当时的黄劲云正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看到什么能动的东西就要把它撕碎,族民们接连吃了几个大亏,那几个巡逻的弟兄残肢断腿还到处散落着,没一个人敢靠近他。族民们只是把他包围着,只求他在村巷里撒野,千万别传进屋里去,否则,他们的妻儿又要遭殃了。
黄劲云可不管这些,要不是这些村民让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早就往人群里扑了。就这样僵持到黄家族长的到来,黄家族长一眼瞧见那双异『色』的眼睛,也是暗暗地吃了一惊:“畜生,你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谁也不要劝我,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让这畜生在受伤的叔叔哥哥们面前磕头谢罪,然后把他打死算了。”
族民们忙劝慰道:“族长先不要动气,这孩子还小,而且一时『迷』了心智,把他关几天就好了。劲云可是老族长的心头肉,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啊。”
“哼!”族长本以为有了个台阶下就好动手了,却看到儿子与自己对视的眼神里包含着一份深深的怨念。
“我要比爸爸还强!我要比爷爷还强!”黄劲云嘴里念叨着,看到这个熟悉的人,那异『色』的双眼充斥着血红『色』的光芒,他那弱小的躯体如风一般扑向自己的父亲。
黄家族长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对自己起了杀意,恼羞成怒之下,也冲向了他的儿子,这对父子就这样来来往往地缠斗在一起。黄家族长甚至还祭出了家传的格木剑,真要把儿子往死里打。
围观的族民们都看得冷汗涔涔,不管最后是谁赢了,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住手!黄玉城,你知道你再干什么吗?如果劲云有什么闪失,你以后永远都不用来见我了。”说话的是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翁,他站在人群的前面,族民们都自动退了几步。
黄玉城顿时威严尽失:“爸,我在教训着我儿子呢。这小畜生居然打伤自己的族民,不把他打痛了他是不会记住的。”
“你说谁是小畜生?那是我孙子!你自己学艺不精,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孙子的身上。看看你这些年,都把黄家给带成什么样了,你回去吧,劲云就交给我了。”老族长的话说得很平淡,却没有给黄玉城丝毫反驳的机会。
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训斥,黄玉城面子上过不去:“可是爸,劲云第一次妖瞳开眼,心志不清醒,我怕他下手不知轻重,伤着了您……”
老族长冷笑道:“要是被自己的儿子打败了,这族长的位置你还好意思坐下去吗?你让族民们都散了吧,我会把劲云带回去的,还有受了伤的孩子,等一下让他们过来领取铁打『药』物和伤残休养费用吧。”
黄玉城不敢忤逆老族长的意思,连忙吩咐族民散开,把被伤到的那几个年轻人都抬到他家里及时医治。等他把事情都张罗得差不多的时候,大门被一脚踹开,老族长正抱着孙子步履蹒跚地往里走来。黄劲云已经安分了下来,正熟睡在爷爷的怀抱里,而老族长的模样,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