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听了神『色』很是不悦:“我们这次只要能够确保那个女人离开瑶寨就可以了,你可不要惹出别的事端来。”
谭姑道:“对不起,道长,我……失态了。可是,那个凌彤可是杀害我外孙的凶手,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此仇不报我怎么对得起我那可怜的外孙子啊?”
道长皱着眉头问道:“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讲讲。”
原来,这个谭姑是前段时间在省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婴儿失窃事件主谋小韦的外婆,小韦已经在饮食店被婴儿反噬,落得个身死名裂的悲惨下场。本来这也是他应有的报应,但谭姑不这样看。小韦是她唯一的外孙,她从小就宠爱有加,听说哪个人把小韦欺负了,她就不问因由不把人家打个半死就不摆休。而小韦的死,让她痛不欲生,后来从女儿那里得知,害死她外孙的,跟两个人有关,一个是凌彤,一个是石皓。如果不是要坚守瑶寨,她早就找他们报仇了。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今天在瑶寨碰上了。仇人相遇,谭姑自然是咬牙切齿。
然而,道长并不支持她的立场:“谭姑啊,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我们也要从大局出发啊。你也是知道的,一旦凌彤黄劲云在这里有什么闪失,就意味着我们与凌黄两家的全面对抗,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谭姑低着头显得很是悲怆。
“当然,仇是不能不报的,但也不急于一时啊。”道长安慰道:“只要除了瑶寨的地界,能够撇清我们嫌疑的,你想怎么做我和上头都不会管。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道坎,这样吧,你外孙的死不是跟那个叫什么石皓的也有关系吗?这个人我本来以为是石先生的人,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也没听说有什么身份背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对他动手。”
等石皓疲惫地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个锅香喷喷的鸭肉总算煮好了。莫春柳的口水流个不停,顾不上烫伸手把锅里的一块鸭肉丢进嘴里,第一次对石皓举着大拇指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嗯,真是不错呢,比省城里的好得大厨都毫不逊『色』。哈哈,看来这回带你来是对的。”
石皓有些受宠若惊:“也没什么啦,都是跟着我爷爷学的。”
“哦?以前都没见你提到过你爷爷,他应该是个有名的大厨吧,有机会得向他学几招才行。”
“他……不是厨师,只是个小山村的赤脚医生。”
面对美食还能保持食指不动的,就只有这间房子的主人陈萍了,不过趁着石皓煮鸭肉的当口,她还是去给每人弄了碗汤,说是解热气的。莫春柳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苦着脸差点把汤水吐出来:“这汤怎么这么难喝啊?还是算了,鸭肉热气就热气点吧,老子真不想喝这汤。”
陈萍忙说道:“良『药』苦口,我们村寨啊在大山里瘴气有点重,你们外来人不习惯很容易生病的。这『药』解热去湿气,很好用的。”
眼看着石皓和莫春柳当面喝了一碗汤,她才笑了。只是这许久都没见凌彤和黄劲云出来,她一直担心儿子的情况,不时往房间的方向瞄几眼。
石皓安慰道:“陈姐,你放心好了,他们能治好龙阿姨的病,肯定也有把握只好你儿子的。等过几天,说不定你儿子就可以蹦蹦跳跳去上学了。”
陈萍苦笑道:“承你贵言了。对了,我记得当时你也是中了这个什么毒的,你是怎么治好的?”
石皓『摸』着后脑勺,搜尽脑子里的回忆,还是对当时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印象,只好说道:“刚才凌彤不是说了吗,那个水尸毒发作只有一个晚上,要么就好了,要么就直接恶化。当时凌彤也在,说不定她也是帮了忙的。”
“那小姑娘可真是厉害啊,你们都是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本事了,日后必有一番更大的成就。”
刚提到凌彤,她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佯装生气道:“谁又在说姐的坏话了,臭石头,是不是你呀?信不信姐扣你工资。”
石皓忙辩解道:“冤枉啊,我们可都在赞你呢,不信你问问陈姐。”
陈萍却没有心思附和石皓,她忙迎上去:“凌姑娘,你们辛苦了。那个,手术还算顺利吗?”
凌彤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手术’已经完成了,你儿子的毒已经全部排除了,不过他中毒已久,身体都已经被掏空了,没过三五天是醒不过来的,要完全恢复,没有一年时间是不行的。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石先生炒了你鱿鱼还要给你钱了,孩子体弱,你要经常买补品给他吃,明白了吗?”
听凌彤提起石先生,陈萍的脸『色』显得有点不自然,不过随即她又换了一副十分感激的神情:“我明白,我明白的。凌姑娘忙活这么久了,快来吃点东西吧。对了,那个姓黄的小哥怎么还没出来呀?”
凌彤道:“他还在做点善后处理,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话没说完,房间门再次打开,黄劲云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向其他人点点头微笑以示打了招呼,便背着他的挎包准备离开。
陈萍忙去拉住他,说道:“小哥,先来吃点东西吧。要是煮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我可以另外煮点别的给你吃呀。至少,也喝完一碗汤再走吧。”
黄劲云笑着摆摆手:“谢谢陈姐的款待,不是我不想吃,而是我真的有急事必须马上去办理。那个石皓会帮我解释的。”他没有接过陈萍端给他的汤,拉开大门飞快地跑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陈萍的视线之内。
莫春柳边吸着鸭嘴边看着敞开的大门,抱怨了一句:“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啊,人说走就走了。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村寨的不寻常,就算真要走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冲出去啊。”
石皓望了眼窗外高悬的圆月,说道:“我们宿舍哥们几个都已经习惯了,每年阴历月中的晚上都找不到他人的。不过大家不用管他,等明天天一亮他自然就会出现的。我们快点吃饭吧,鸭肉就是要趁热吃的。”
凌彤道:“臭石头,你快点吃,晚点我们再到村寨里散散步。”
不想陈萍一听他们晚上要出去,竟变得有点惊恐起来:“凌姑娘,小哥,你们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刚才听你们说我才想起今晚刚好是农历十五,在我们这个瑶寨,今晚会不大太平。你们看,我儿子的病也治好了,不然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跟着你们离开吧。”
凌彤道:“如果就这么随便治几下就能拿钱,那石先生的钱也太好拿了。我记得你提起你儿子的病情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刚开始的时候是被那个所谓的道长说成是黄皮子上身吧。”
陈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起来了,我儿子发病前的一个晚上……也是阴历十五,他好像半夜出去过一次。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注意。想想当时我如果起来看一下,我儿子也许就不会遭这罪了。正因如此,我劝你们今晚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说着说着,她又抽泣起来。
凌彤冷笑道:“不搞清楚你儿子发病的原因,就算这次治好了,下次有其他的原因而发作。要想查出他的病根,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个瑶寨的秘密。”
见陈萍不再说话,凌彤草草吃完饭,便拉着石皓到瑶寨的村巷上散布。为了防备有村民突然对陈萍发难,莫春柳就留在陈萍家里,没有跟出来。村巷里静悄悄的,石皓跟着凌彤转悠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遇上。
石皓的鼻子突然四处嗅了几下,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凌彤,你有没有觉得村里有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