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生意?”林凡柔想起那个银盒和粉色胶囊,胃里一阵翻涌,“是毒品吗?”
阿月点点头,表情严肃:“胡总的手段很毒辣,石先生与他周旋多年。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上海来了...”
林凡柔想起包厢里两人的对话,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是冲着我来的?因为石先生帮助了我?”
“恐怕是的。”阿月叹了口气,“胡总最喜欢从别人的弱点下手。他一定是查到了你和石先生的关系,想通过控制你来要挟石先生。”
林凡如坠冰窟。原来今晚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她,差一点就踏了进去。
羞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我真是个傻瓜...明明已经有机会重新开始,却差点又...”
阿月轻轻拍拍她的背:“不是你的错,林小姐。胡总最擅长利用人的弱点。重要的是,你没有真的陷入他的圈套。”
但林凡柔知道,她离陷进去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是石山及时出现...
她想起自己伸向那粒胶囊的手,那种无法抗拒的渴望,感到一阵深深的自我厌恶。
“石先生他...很失望吧?”她低声问。
阿月沉默片刻:“石先生不善于表达感情,但他很关心你。否则不会在赶飞机前特意去‘霓阙’找你。”
林凡柔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他是特意去找我的?”
“嗯。他接到消息,说胡总的人在上海活动,可能对你不利,就立刻赶过去了。”阿月微微一笑,“他真的很在乎你。”
林凡柔的心猛地一跳,某种温暖的感觉在胸中蔓延,暂时驱散了恐惧和羞愧。
第二天,手术如期进行。林凡柔躺在手术台上,看着麻醉师准备药剂,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当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时,她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解脱感。这个肾脏将拯救父亲的生命,也将带走她的一部分过去,仿佛一种仪式性的净化。
手术很成功。当她从麻醉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父亲含泪的笑容。
“凡柔,我的好女儿...”林凡山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爸爸对不起你...”
林凡柔虚弱地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侧腰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内心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恢复期间,石山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语气一如既往地简洁,却总是仔细询问她的恢复情况和父亲的身体状况。他从未提起那晚在“霓阙”的事,但林凡柔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隔阂已经产生。
半个月后,林凡柔可以下床行走了。父亲恢复得更好,已经可以出院,只需定期复查。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阿月办理完所有手续,陪着父女二人走出医院大门。
“石先生说已经为你们安排了新的住处,环境安静,适合休养。”阿月微笑着说。
林凡柔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突然说:“阿月,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半小时后,她们站在“霓阙”门口。白天的夜总会大门紧闭,显得冷清而破败。
“林小姐,来这里做什么?”阿月担忧地问。
林凡柔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后门。出乎意料的是,后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搬动东西的声音。
她推开门,看见一片狼藉。几个工人正在拆设备,陈太站在中央指挥,脸色阴沉。
“快点搬!今晚之前必须清空!”陈太尖声喊道,一回头看见林凡柔,顿时愣住。
“你怎么来了?”她的表情复杂,混合着惊讶和厌恶。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林凡平静地说。
陈太冷笑一声:“你的东西?早就当垃圾扔了!你以为你还是这里的红人吗?”
“视频。”林凡柔直视着她的眼睛,“所有的备份,全部给我。”
陈太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讥诮的表情:“什么视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总已经完了。”林凡柔突然说,“警方昨晚突击了他的几个窝点,抓了不少人。你确定还要为他保守秘密?”
这是石山今早打电话时告诉她的消息,此刻说出来,却仿佛她早已知道一般。
陈太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把视频给我,我可以不追究你参与毒品交易的事。”林凡柔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惊讶,“否则,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你。”
陈太死死盯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孩。终于,她颓然垂下肩膀,从手包里掏出一个u盘。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她低声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备份都销毁了。”
林凡柔接过u盘,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走出“霓阙”,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走到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前,毫不犹豫地将u盘丢了进去。
“就这样扔掉吗?”阿月惊讶地问,“不留着作为证据?”
林凡柔摇摇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天起,我是全新的林凡柔。”
她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上海的空气依然浑浊,但她仿佛能闻到远方山野的清新气息。
手机响起,是石山发来的短信:“一切安好?云南的杜鹃花开了,很美。”
林凡柔看着短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回复道:“一切都好。我想看看杜鹃花。”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翻开全新的一页。尽管前路依然未知,但这一次,她将勇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