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看见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他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神中那慢慢逸散的生机，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向往。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也会像他一样，死在这了远离家乡的地方，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带着悲哀带着悲伤带着愁怨，离开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他曾经想过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丝力气，可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国家的军队更好的去进攻别人的国家吗？

纵观历史，那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会去侵略那些弱小的国家？

正如古言，战争，永远都是损害老百姓的利益！

“好了，快点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老兵休息一会儿，然后过来想看看楚欢怎么了？他好像没受伤啊！怎么也倒在地上了？

楚欢在老兵的拉扯下，站了起来，老兵看见他那张惨白的脸，龇牙一笑：“你这是第一次杀人吧？”

楚欢白着脸，点点头。

“没事，以后你会习惯的！你要记住，这里是战场，不能优柔寡断，不能慈悲心肠！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战争的真言！”

……

视野回到，这次战争。

自楚欢在第二次战斗的时候救了那个老兵之后，老兵之后就一直照顾着他，之后的一次一次楚欢也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此时，楚欢跟在老兵的身后，颤颤巍巍的在人流中穿梭。

老兵确实那老兵，那天他是因为乏力所以才会被那个蒙古士兵压制的，之后的许多次战斗，他带着楚欢，基本上就是杀的七进七出，那些人基本留不住他。

也正是因为老兵很厉害，所以这么多次战斗，楚欢很安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楚欢也除了第二次战斗之时杀掉的那个人之外，再也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只是，这次似乎并不像之前的那样，老兵带着他无敌，因为这次往他们这边涌过来敌人特别的多，起初二人还没有发现，可是之后老兵渐渐的发现不对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太快了。

终于，他对着楚欢说道：“你帮我分担一些人，他们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楚欢点点头，可是说是应付，那是真的应付，他是真的不希望在看见别人那生机逐渐流失的眼神。

“扑哧~”“扑哧~”

有两刀划在了老兵的盔甲之上，脆弱的布甲直接被划开，鲜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楚欢看见，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老兵摇摇头，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楚欢这个不对敌人下死手真的很让人恼怒。

“没事！你专心御敌就行。你记住，你不想杀他们，可是他们却无时无刻在想着杀死你，以此来换军功，你看见他们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了吗？”

在二人说话之际，蒙古士兵又扑过来，有两个士兵瞬间被他们杀死，这些士兵都是和老兵关系十分要好的，对楚欢也是十分照顾，现在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逐渐死去，楚欢的心里十分的心痛。

可是，他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去杀掉这些企图杀死自己的人。

直到，他看着这些熟悉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包括那个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兵。

他是为了救楚欢，挡下来那楚欢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一刀。

他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将自己手里的刀刺进了那人的肚子里，那人吐了嘴角露出一丝鲜血，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杀掉那人，老兵倒在了地上，楚欢红着眼睛，将他抚了起来。

“楚欢，你要记住，这里是战场！没有善恶之分，没有是非曲直，有的只有你死我活。你曾经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战场厮杀这么多年吗？当时，我觉得将这个故事告诉你，只会让你觉得我的软弱，另外也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将生命看待的比什么都重要，那时的我，也曾是多愁善感的少年。可是一切都因为一次辽军南伐而改变，那时有一只军队到达了我们村里，二话不说直接进行了屠村。当时我十分软弱，躲在了地窖里，躲过了一劫，可是我的家人在这场灾难中全部牺牲了。或许我这样做是对的，可是当时我在地窖里听着他们那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痛吗？我当时不停的骂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何这般软弱，为什么连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之后，我参军了，最初只是为了给他们报仇。可是在战争中，我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国未立，家怎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