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长辈更是人精了,明父连唱戏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让保镖松手。那男人一得到自由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伪君子,仗势欺人的小人!贝旭东,你谋杀了我弟弟,又逼死了我弟媳,还装模作样的要收养我侄子。你以为你们毁了所有证据就能高枕无忧吗,我不信你们能一手遮天,我不会放过你们,做鬼也不会!”
他声声凄厉,那对混沌的眼睛都是血红色。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或懵逼或看戏或嘲讽,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贝旭东脸色越发的白,傅子诚也蹙眉。祝清淮看向会场内的一人,司法部的高官,为人刚正,正气凌然,此人不畏惧权势,为很多被压迫的人民讨回过公道。
祝润琨很欣赏这样黑白分明的人,在如今这个世道,这种人太少了。
在一片死寂中,贝思语不卑不亢的冷笑,有条不絮的反问:“原来是你啊,我说呢,我哥这么善心的人怎么会在外面得罪人。”
“你们这一家子是穷疯了吗,我知道生活艰苦不容易,你们为了养个孩子、给孩子治病,他父亲自导自演的跳楼,他母亲又跟着自杀,”贝思语讥诮:“我们已经要收养那孩子,还赔给了他的亲戚五百祝,你们还想怎样,贪得无厌也得有个数!”
这番话瞬间扭转了局势,怎么说呢,大多数富人骨子里都是倨傲瞧不起农民工的,这类人给他们的印象一贯就是穷疯了、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贝思语是算准了人心。
霍倩饶有兴趣的看,祝云琛把他查到的事情告诉两家长辈。霍倩笑了笑,五分冷:“这姑娘不简单啊,贝家要是她撑着,一定不比佳佳父亲在的时候差。”
明蓝馨疑惑问祝清淮:“那家的孩子有病?什么病?”
“不知道,我也没问。”
两边对峙,各持一词。明父出来阻止他们继续吵,很是威严的吩咐:“把人先带下去,有什么事出了这里再解决。”
祝清淮不紧不慢拦下来,笑靥如花、人畜无害:“伯父,把人带走是应该的,但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是吧?现场有司法界的,希望警察能保护他的安全,哦,还有他的家人的。人心难测,祝一要是再重复就剩下一个孩子的悲剧就不好了。贝小姐,你们也不想再被人攀扯着要钱吧?”
四位长辈同时看向那高官,那男子已然在点头。这种事就算没人施压,他也会固执的查个水落石出。
贝思语寒戾的凝视祝清淮。
人给打发走了,明蓝馨让各位各玩各的。贝旭东的手受了伤,明家的私人医生就在现场,立马带他去包扎。
祝清淮给自家老哥使了个眼色,祝云琛心领神会,走向贝思语和傅子诚,她和明蓝馨去找贝旭东。
那伤口刺的着实很深,西装外套一脱下来,白色的衬衫袖子都变了颜色。所幸没有生命危险,止血消毒包扎伤口就好了。
祝清淮让医生轻一点,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她这才问:“那男人是跳楼死的?我怎么听人说另有隐情呢?”
“现在不许强拆,更不会欠手下人的钱,我们要给的早就都给了,这是包工头和他们之间协调不顺的关系,与我们何干?这出了事我们为了消除影响,钱也给了,孩子也照顾着,他还不满意。”
贝旭东一脸的气愤,他不喜欢祝清淮,但今晚一闹对他的名声和公司都会有损,他忍不住多抱怨两句:“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真不要脸。”
明蓝馨不悦,先别说人那位不是这种人,就算是这种人,也不能一竿子把一窝人都打死吧。祝清淮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她眸中闪过不解和探究,又问:“那孩子母亲的死不是你们害死的?”
贝旭东噌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祝清淮,我知道因为我妹妹的原因你厌恶我们家,但这种污蔑的话不能说,我会告你!”
明蓝馨觉得他特搞笑,告清淮?就凭贝家,想要告倒祝家,那可真是白日做梦了。
祝清淮的注意力却都在贝旭东神情和肢体上,他是她哥哥,她知道他从小就是个怕疼的人。贝旭东从不欺负她和璐璐,有时也是会给她们带礼物的,只是和贝思语贝思琪比起来,她和璐璐就要生疏些。
贝旭东这猛地一站,正在给他包扎的人手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那血又开始流。贝旭东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气愤的盯着她。
祝清淮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欺骗。
她倏地勾唇,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那么一猜,警方会处置的。”
贝旭东冷哼,这才重新坐下,扭过头不看她。
明蓝馨还想再套两句,祝清淮拉着她离开。一出门,祝清淮便靠在墙上,沉默的拧着眉。
“怎么了?”
“我觉得我上次猜的没错,事情是贝思语做的,但她没告诉贝旭东,”祝清淮用食指无意识的擦着下巴,眼睑低垂:“看来是知道贝旭东心慈手软,又怕他抵不住外界的压力。”
“你是说那两条人命都是贝思语逼出来的?”明蓝馨惊奇。
祝清淮摇摇头,她还不能肯定。高兰雨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过去能骗过她父亲,弄死她母亲,如今想弄死一家无权无势的更是容易。
闺蜜俩回到宴会上,祝云琛还在和贝思语傅子诚聊天。祝清淮故意靠在一边装深沉的看他们,傅子诚眼神往她这暼,一连看了三次。
贝思语却一次都没看,落落大方、笑容清雅的聊天。
祝清淮把目光锁住傅子诚,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她,笑的艳丽诡异。如她所料,傅子诚不敢和她对视,往往是一对上他就立马转开,还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这动作,明显是心虚。
祝清淮已经百分之八十肯定是贝思语,傅子诚也知情。
祝云琛寻了个话题结束,祝清淮走过去。贝思语眸中藏刀的望着她,主动和她碰杯:“祝小姐真是用心良苦。”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祝清淮装傻,刻意把酒杯高出一顾:“说到心计,贝小姐,你不当总裁真是可惜。”
贝思语轻叹,那样子在祝清淮眼里就像是一条美丽的毒蛇:“我也这么觉得,可我妈更喜欢哥哥,我能怎么办呢?”
祝清淮邪笑,幽幽道:“谁在前面挡路,就想办法把他挪开。反正对你们贝家人来说,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是头一遭了。”
贝思语一顿,轻笑,瞳仁中是算计的阴光:“祝小姐说笑了。”
祝清淮不想和她多浪费口舌,讲真,和贝思语交谈挺累人的,她想着法子套话,人家滴水不露的全给挡回来。一个小时过去,所有人又去吃饭,完事后她跟着父母哥哥回家。
现场的记者自然不会贝旭东和男子的一场闹剧,很快网上就曝出来。祝清淮看着,感慨:“我以为她会想办法压下来呢。”
“这是打草惊蛇,”祝云琛淡淡道:“贝思语是个聪明的女人,孰轻孰重,她看的一清二楚。”
祝清淮不急,媒体有时候会最锋利的一把武器。无论是对明星、豪门还是商界大佬、政界高官,只要运用的好,就能把人刺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