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霸道的温柔,让整个红星厂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高士伟和王敬业等人,更是乐得找不到北。
他们现在阔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政策有政策。
高士伟的采购清单,已经从德国西门子,升级到了美国军方实验室的不对外出口型号。
王敬业的宣传稿,已经写到了第三部曲:
《从“筑巢引凤”到“龙凤呈祥”——论新时代国防战略人才家庭建设的重要性与紧迫性》。
他甚至私下成立了一个“红星厂婚礼筹备委员会”,
天天拉着一帮老娘们儿研究,
怎么给厂长和顾问设计一场“革命的、浪漫的、有教育意义的”集体婚礼。
整个红星厂,就像一个被拧上了最大发条的闹钟,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疯狂地转动着,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天,第一批海外设备终于运抵。(在陆云的这一世,此刻巴统组织已经解散)
八辆巨大的集装箱卡车,在全厂工人的夹道欢迎下缓缓驶入。
车头挂着“热烈欢迎德国友人莅临指导”的横幅,气氛搞得像是迎接外宾来访。
随着设备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德国工程师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施密特,金发碧眼,鹰钩鼻,下巴刮得铁青,一身笔挺的西装,神情倨傲。
他就是德国维勒公司此次派来的高级技术顾问。
高士伟和何平作为接待方,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欢迎欢迎!施密特先生,一路辛苦了!”高士伟热情地伸出手。
施密特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尖,便立刻抽了回去,还很不明显地用手帕擦了擦。
他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热火朝天的工地和破旧的厂房,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里,就是你们的工厂?”他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道,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你们确定,我们维勒公司最顶级的精密车床,要安装在这样原始的环境里?”
高士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何平则依旧保持着微笑,用一口流利德语回道:
“施密特先生,正如您所见,我们正在进行全面的基础设施升级。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我们的效率,或许会超出您的想象。
我们为两位准备了最好的招待所,请先休息一下。”
施密特挥了挥手:“休息就不必了,我需要立刻检查设备和安装环境。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喝茶和客套上。请带我们去车间。”
他的态度,让在场所有红星厂的人都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就在这时,秦山河沉着脸,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刚和总装备部拍完桌子,心情正不好,正好看见这个洋鬼子在这里颐指气使。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影响我们同志搞建设!”
秦山河的声音不大,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威压,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