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状态,他命令不许跟,没人会真的放心,跟了,可他一路车速根本玩命一样,紧盯着,最终还是跟丢。
立马派人查,不难,他那副模样情绪失控彻底。
除了傅商商,他们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祁墨离这边最近,第一个赶来,见着他这副模样,明白还是晚了。
电话里怎么说的?
宋雅礼说傅商商打掉了孩子,这个节骨眼上,她打掉了三哥视之如珍宝的孩子。
原因,又是因为过去。
可笑的过去,当年的事情年家瞒得很紧,但这些年,因为宋雅礼的出现,当年的事情也跟着渐渐浮出水面。
那女人自以为知道很多,用过去要挟。
没错,要挟成功,但那又怎样?
他们哥几个看了宋雅礼两年多的笑话,宋雅礼小人得志的模样有多叫人牙疼,年慕尧对傅商商的一腔情深就叫人有多心疼。
年慕尧坐着没动,眼眸低垂着,感觉鼻腔间呼吸很淡。
他模样越来越不好,祁墨扶他起来,“三哥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年慕尧不挣扎,走不动,双-腿力气像被抽光。
他脑袋里的画面,还是不久前病房里的模样。
做了决定,但割舍仍旧太难。
如果可以那么轻易的放下,当初不会受人要挟,之后更不会不顾一切只想着和她过一家三口的简单生活。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祁墨怒其不争,“三哥,现在连她肚里的孩子都没了,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连寄托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最怕没有求生渴望。
他现在的情况很糟,说进了手术室出不来那也绝不夸张。
“三哥,很多事情你不告诉她,一人瞒着没有意义,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要傅商商恨你一辈子?”祁墨忍不住的叹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好了,手术成功了,你的一生也会很长,但那时候难道要孤苦度日?”
他如今将傅商商推得太远,根本没给自己留有半点后路。
祁墨觉得他是笃定自己挨不过去……
缓过来,年慕尧单手撑住墙壁,双-腿跨得很是吃力,他神色很浅,薄唇始终紧抿着,不开口,眼角有点苦笑愈发深沉,在自嘲。
步子一点点的跨开,想离开这个地方,鼻腔间全是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个味道令人反胃。
然而没走多久,心口剧烈刺疼再难忍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眼前一黑,高大身躯不受控的栽倒下去。
“三哥!”
祁墨一直小心翼翼跟着,也幸亏他跟着,才算接住他没叫他栽倒在地。
就近叫人帮忙,撤离,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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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走后,商商呆在病房里,绝望伤心过后,模样反而安静,静静躺着,不哭不笑不闹,安静到生息全无。
天花板渐渐遥远,有了睡意,闭上眼睛,能睡很好,至少睡着可以暂时从这里逃离。
可她错了,很多事情逃不过。
睡着,梦里一样冰冷,又是那个孩子,一样的梦境不断反复,看到他的模样心疼,瞧见他手心捧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绝望。
魔障了,醒不过来。
睡意一点一点加深,梦境跟着深沉。
年慕尧,孩子,年家,所有所有,现实里觉得冰冷的一切,反复在梦里上演。
觉得残忍,很痛,但是躲不过,那些伤害,尖锐刀子一样,嗖嗖的迎面往她这个方向刺来,全都直奔心脏。
要怎样?
那地方已经密密麻麻遍布伤口,可那些刀子还在凌迟。
有些伤疤,至此一辈子都难愈合。
身体被冰封一样,很冷,梦里掠过阵带着冰渣的寒风,一点一点将她血液凝固,连带着呼吸都一起冰封。
下意识缩紧身体,可仍抵抗不住那阵寒意侵袭。
不多久,浑身哆嗦了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