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全家上路”是什么意思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
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了困兽犹斗的疯狂。
“王八蛋!你们想杀人灭口!我跟你们拼了!”
他怒吼一声,从怀里抽出那把瓦刀,胡乱地朝着秘书挥舞过去。
就在这时!
“唰——唰——唰——”
十几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剑一般,从四面八方猛地亮起,瞬间将这片黑暗的角落照得如同白昼!
“不许动!”
“警察!”
一声声雷鸣般的暴喝,从荒草丛中炸响!
几十个手持棍棒,甚至还端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警察,从天而降,将砖厂的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白书恒和他的秘书,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们像是两只被探照灯钉在地上的耗子,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马六也愣住了,他手里的瓦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向为首的一名警察,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警察同志!救命啊!他要杀我灭口!是他!就是他!”马六涕泪横流地指着白书恒,“水泥厂的事故,是他指使我干的!他给了我四千块钱,让我往齿轮箱里倒金刚砂!是他!都是他!”
这一声声泣血的指控,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白书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完了。
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
他想狡辩,想怒斥,但看着那些警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仇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们都是孙志勇的兵,绝对无讨价还价的可能性!
“白书恒!”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包围圈外传来。
钱三江排开众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还是穿着那件沾着血迹的干部服,那暗红的斑块,在雪亮的灯光下,像是一枚枚刺目的功勋章。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死死地锁定在白书恒的脸上。
“你没想到吧?”钱三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做得了棋手?在我眼里,你连当一颗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钱三江……你……你诈我!”白书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却充满了绝望的颤抖。
“我诈你?”钱三江笑了,那笑声充满了悲怆和愤怒,“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能不能站起来都不知道!你跟我谈‘诈’?白书恒,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你,还有冯逸晨,你们欠宁光县的,欠老孙的,我要你们拿命来还!”
“铐起来!带走!”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白书恒的双手。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副县长,此刻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瘫软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