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帝辛早就预料到了姬考的这些营救活动,提前给费仲设计好了解决方案。
这让费仲有些惭愧。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不能告诉姬考。
他和姬考是朋友。
他不会刻意地欺骗姬考。
他是殷商的忠臣。
他不会告诉姬考真相。
费仲对于姬考,的确有所保留,但他绝没有欺骗。
所有的方案,都是已经定好的。
费仲,仅仅是在执行。
姬考除了拜托费仲,还积极拜访殷商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
就这样,姬考一直忙活到了殷历530年的年底。
就连过年,姬考都还在朝歌奔走,没有回去岐周。
姬鲜和姬旦终于是被释放了。
但姬昌,还没有获得减刑。
甚至,连探望都不被允许。
年后的第二个月,姬考终于获得了探望姬昌的资格。
羑里再教育学院。
“考儿,为父近几日的生活怎么突然好了?”
“父亲,这是天子开恩啊。”
“是不是你去求他的?”
姬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帝辛狼子野心,不会无端善待我等。”
“父亲,其实是你有错在先。若你不反天子......”
“混账!”姬昌一巴掌扇飞了伯邑考,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的儿子,“你......你是我的儿子,竟然替别人说话!你真是为父的好儿子啊!”
伯邑考愣在地上。他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天子的威严,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但即使是令人敬畏的天子都没有这么对待他,反而对他颇有礼节。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是他的父亲!
伯邑考默不作声。
他完全迷茫了。
他不知道,父亲和天子谁对谁错。
纵然天子绝非善类,父亲就难道一定是正义的吗?
天子和父亲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保持着各自的野心,扞卫着各自的利益。
没有正义,只有利益。
他本来以为父亲是爱他的,如今他却明白了,父亲爱的是权力。无论谁给西伯添了麻烦,都会被西伯无情地踢开。或许,这就是杀伐果断?
他不怨恨西伯,他只恨自己,恨自己出生在西伯家里。
他理解所有人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因此而做出的疯狂举动。但他却对此嗤之以鼻。他更重视亲友的相知相爱。如果无人相知,纵然拥有宰割天下的权杖,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感到了孤独。
他本来可以依靠他的父亲,但他现在已经无所依靠。
伯邑考被帝辛委任西伯,代其父管理歧周。
但在送姬鲜和姬旦返回岐周时,他并没有以西伯自居,而是称“代理西伯”。
他被帝辛委任西伯,却从未接受这样的委任,父亲还在,西伯除了父亲,还能是谁?
他更多的时间是留在朝歌,这里有他的同学、朋友。他猛然发现,歧周那个家与他竟有些陌生了。这都是因为他看清了他父亲的本质,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决定为天子牵马执鞭,替父亲赎罪。
事已至此,歧周该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