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亚莎一本正经的说次话，却又是这么沉重的话题，连李秋水都有些被她的哀伤所感染。

“可是你们兰卡帝国的人不是最讨厌、最看不起野蛮人吗？你想跟着我，我也是野蛮人啊，你家里人会同意？还有一点我想你可能是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能够修炼功法的。”

亚莎眨巴眨巴大眼睛，仿佛刚才哀伤的那人不是她，又恢复了她的洒脱，把李秋水上下打量着：“你是远古来的吧？

以前那都是因为不了解，互相以讹传讹的乱传，才那样的，我又不是那样无知的人。

再说现在，你们那个联盟在西边城池都已经开始修建了，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去那里。

和你们接触多了，大家也就发现，你们其实也并没那么不堪，跟我们这里的人也没多少差别。

再说你，你身上哪一点像野蛮人啊，出去说你是野蛮人都没人信，野蛮人那么壮硕，你却这么瘦。

至于我家里人，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家里人很疼我的，只要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又不是个渣渣，没问题的。

而且，我跟着你出来，我家里人都知道，也没阻拦，这意思还不明白吗？我保证他们不会有一丁点儿意见的。

至于能不能修炼功法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对我自己非常有信心。

你问我这些，怎么？你是考虑好了吗？

是让我做你徒弟？

还是让我做你的女人？”

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孩，在这样的问题上免不了的还是要紧张，亚莎紧紧盯着李秋水的脸，等着他的决定。

李秋水一阵无语，他什么时候说考虑好了？他根本连考虑都没考虑过呢。

李秋水木着脸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会考虑你了。”

“哦。”女孩满脸的失落。

“好了，天黑了，你进你的帐篷里睡吧。”

亚莎还没从失落中走出来：“你不睡吗？帐篷虽然小，我们挤一挤，还是能睡得下的，现在都又下雪了。”

李秋水直接拒绝：“我还得修炼呢。”

“呃，”亚莎抬头望望漫天的飘雪，半晌才道：“那，那好吧，我就先睡了，你好好修炼。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要是冷了，到帐篷里来，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哼！”

天地终于静了下来，火已经熄了，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锅也凉了，空空的，边沿上已经粘上了许多雪花，像是一条小小的毯子。

两个水杯摆在地上，里面都还残留着没有喝完的水，李秋水清晰的感知到，那水中已经开始有冰形成。

李秋水距离亚莎的小帐篷有点远，超过了他三米的感知范围，感知不到那边的情形。

脸上不停的传来冰凉的触感，风虽然不大，但是脸上却依旧觉得风很凛冽。

身上的白裘已经有些脏了，带了些泥土，好在还是很温暖的。

杰妮的手艺很好，这身白裘很合身，风刮不进，雪飘不进。

闭眼盘坐了很久很久，可是李秋水仍然没有开始修炼。

内力在身体里缓缓的流淌，抵消着寒冷的侵蚀，于是脸上便也开始温暖了起来。

天地都静了，李秋水的心便也跟着静了下来。

在心中把和亚莎相遇之后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回忆一遍，然后两遍，三遍。

李秋水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提前看破尼尔斯隐藏在和善的表象之下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