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秣霍在身边做挡箭牌,又伪装了身份,对此,李秋水并不担心,老老实实的当一段时间的缩头乌龟就是了,没什么打紧的。
那片几乎全都隐藏在黑暗中的建筑便是几家客栈和小饭馆,专门是做达旦城来到这里等船行人的生意。
走这条路的,以往多还是兰卡帝国人。
随着兰卡帝国与英奇帝国两国交恶,大批在英奇帝国的兰卡帝国人或者早已返回兰卡帝国,或者避入自由之地,没有了行人,如今这条路已经再没有了一个多月以前的景象,对于军卒、将领和商家来说算是断了一条财路。
时间慢慢流逝,一行人已经距离客栈近了,“哒哒”的铁蹄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很是清晰,客栈门前早已有精壮的伙计立在那里翘首以盼。
进入客栈门前灯光范围之内,滚鞍落地,随着那个伙计的呼喊声,又从客栈内冲出来四名精壮的伙计,嘻嘻哈哈热情的接过缰绳,将众人坐骑牵去喂**致的饲料。
李秋水听不懂伙计在说什么,所以他基本什么都不管,把一切都交给禹老头、秣霍和泰妍,他只需要跟着就好,至于秣霍的三个属下则负责一行人刚刚从异兽身上卸下的行礼。
一行人的到来让这里有了些喧闹,很快亮起了不少灯火,李秋水这才知道,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生意是以许多人都已经早早地睡下了。
一家家原本大门紧闭的铺子相继开门,挂起了灯笼,然后一行人被热情的伙计带着开了房间、放置了行礼,去左边的小饭馆吃了丰盛的晚饭,又去右边的澡堂泡澡按摩去去乏,在杂货店补充了些补给,更甚至连旁边破破烂烂焉如破庙的小药店也光顾了,李秋水无语,伙计这个托儿做的还真是尽职尽责,这是在把他们当肥羊宰啊。
李秋水终于忍无可忍通过禹老头制止伙计再继续下去,看伙计意犹未尽的样子,如果不是一行人中有泰妍这个女子的存在,他可能还想着为一行人再介绍几个“靓丽”的女子也说不定。
转了一圈,已经是到了半夜,众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可以说是各有收获,早已被世事锻炼的脸厚心黑的禹老头少见的有些扭捏起来。
李秋水看看欲言又止的禹老头,再看看面前把手交叉于腹部笑得极为灿烂的伙计,他刚才清楚的看见禹老头对伙计指了指自己。
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笑着问禹老头:“是要付钱了吧?”
禹老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微躬着身子对李秋水讨好的笑道:“公子聪慧,猜的是极准的。”
李秋水笑道:“哈哈,我说过大家帮了我大忙,自该负责诸位的一应开支,说吧,多少钱?”
禹老头咽了口唾沫,轻轻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百金币?”
禹老头摇头。
李秋水微眯了眯眼,又问:“那就是两千金币喽。”
这次禹老头尴尬的点了点头。
李秋水并不生气,如今无论是禹老头、秣霍,还是那客栈伙计都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富有而又身份尊贵的野蛮人来看待,如此情况下,要说不宰他一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野蛮人在这些人类帝国内风评一向不太好,出门在外被宰稀松平常的很。
但现在一次就宰他两千金币的确是过分。
托泰一家在自由之地扎根十数年,一家尽是武者,一次能拿出来的资财也只有五百余金币,积蓄如此之少纵然与托泰一家武者所需花用比较大有很大关系,但也能看出五百金币实在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
伙计一下子宰了他两千金币,已经不能算是在宰肥羊了,这是在把他当傻子宰了。
衣襟被人轻轻扯动,李秋水知道,是泰妍,看样子有话对自己说,却苦于秣霍等人在场,不能直接明言。
耳边他已经听到客栈外面的黑夜中有些轻微的细碎声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甲胄摩擦碰撞的声音,客栈外有军卒。
但那些人却都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就那么杵在外面。
泰妍想要表达的意思李秋水懂,这是要让他忍。
眼角的余光看到秣霍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仍是不放过任何观察自己的机会。
李秋水笑了笑,环视四周,装作强忍怒气,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金币的天字号钱票递给禹老头,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让他找钱。”
看见钱票,伙计的双眼猛然睁的老大,短暂的惊讶之后是满满的后悔,大概是后悔着如果早知道这个野蛮人如此有钱和好欺他应该宰的更狠一些的。
伙计身后一直在柜台边晃荡以拙劣的演技扮演局外人的客栈掌柜和其余伙计纷纷抢过来,掌柜从伙计手中抢过钱票,抓着又跳又笑,状若疯魔。
李秋水眉头微皱,禹老头上前说了几句话,掌柜不理。
李秋水看了秣霍一眼,秣霍上前一步,大声呵斥。
掌柜终于清醒过来,目光在秣霍身上的禁军铠甲上转了转,神色犹豫。
半晌,终于还是转身去柜台那边给李秋水把金币找了。
满满的一大袋三千金币,李秋水在手中掂了掂,也不管够不够数,径直塞进了背包中。
喧闹终于过去,这夜重归于宁静。
李秋水在客栈房间中静心打坐,些许钱财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秣霍的态度。
秣霍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样的情报?以至于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但想来是与他个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应该只是因为野蛮人联盟。
又想到这客栈掌柜与伙计,还有那在客栈外徘徊的军卒,李秋水心下明了,看样子这几家店铺是军中人的产业。
生意不好,就想做那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事情吗?
为了不惹麻烦,李秋水已经老老实实的挨宰了,希望他们不要一条道走到黑。